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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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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沈家村祠堂外围满了人,皆是当地村民,还有保甲与那沈鹤、沈润二人家中亲戚,所谈之事,也皆是昨夜二人未曾归家之事。

宴宁背着书箧,远远看到祠堂外的人影,不由顿了脚步,面露诧异。

有个壮汉眼尖,看到他后,直接扬声喊他过去,“你是何人?”

沈六叔就在祠堂外与人说话,抬眼见是宴宁来了,赶忙上前与这壮汉解释,“这是村学的学生。”

这壮汉是保甲,村里出了事,自得更加谨慎,他闻言并未让路,而是眯眼将宴宁从头至脚仔细打量,“村学的……怎地这般面生?”

沈六叔道:“这是柳河村的孩子,来咱们这里上学都有七八年了,是过去沈老先生收下的。”

壮汉冷哼一声,将路让开,嘴里却是嘀嘀咕咕带着埋怨,“沈家的村学,净招些外村之人,怨不得会出事……”

沈六叔拉住宴宁朝里走,转身时朝那壮汉瞪了一眼。

“六叔,出了何事?”宴宁蹙眉低问。

沈六叔没有说话,待将他拉至一侧雕花石墙后,这才一面朝外张望,一面低声道:“沈鹤与沈润,寻不着了。”

宴宁眉梢微抬,虽无太大反应,但明显是愣了一下,不等他开口,沈六叔便朝正堂的方向撇嘴,“昨个儿夜里,刚至子时,沈鹤那老爹就过来咣咣砸门,我还当是出了何事,结果是那二人不知窜去了何处,一整日都未曾归家,人家家里人跑过来要人了。”

宴宁蹙眉,“可他们两个昨日并未过来。”

“可不是么!”沈六叔也是上了年纪的,昨夜被此事折腾的一宿未睡,此刻眼下都还泛着乌青,“我与他们说,他们不信,非要连夜叫我将沈先生喊来,还去寻了昨日过来的学生,挨个的问啊!若不是你住得远,怕是你家也得折腾一宿!”

宴宁与这两人相识也有七八年了,可若说交情,近乎于无。

他每日来祠堂,只为读书,若能得半分空闲,也是会帮沈六叔干活,前几年老先生还在时,他甚至冬日里还会帮先生洗衣,总之,他从不会与学子们嬉戏谈笑,所以在好些学生眼中,宴宁便是个呆子。

但在沈六叔眼里,宴宁可是个乖到不能再乖的孩子,所以他才放心与他说了这么多。

“不是我不忧心那二人,实在是他们太不像话了。”沈六叔提起那两人,就一肚子气,平日里对同辈的嚣张跋扈,对他这个长辈也是扬着下巴,就好像他是这学堂的老仆一样。

“依我看,没准是昨日溜去县里了,夜里怕积雪路滑,索性就不回来了。”于沈六叔而言,沈鹤那种孩子闹出啥事儿他都不觉奇怪。

沈家人也知道沈鹤是个什么脾性的,昨晚见他迟迟未归,自然以为是贪玩,可即便再胡闹,沈鹤也会忌惮他爹几分,不可能过了子时还不归,如此,沈家人自然会着急,要找来保甲去寻。

至于沈丘,沈六叔也从院外那些人口中探听到,昨晚沈里正头一个就寻去的他家。

“那沈丘昨晚倒是归家了,可整个人迷迷瞪瞪的,据说是起了高热,烧得稀里糊涂,一问三不知,光说是有人打他了。”而打他之人是谁,又是在何处打的,便怎么也问不出了。

宴宁从头至尾,未问一句话,却是从沈六叔口中全部知晓。

一切与他设想的几乎一致。

若他此刻显得尤为关心,或是过分惊讶,反倒是与寻常的性子相左,所以他只是蹙了眉心,犹豫了片刻后,低声问道:“那六叔,今日何时授课呢?”

出了这等事,哪里还能继续授课,沈六叔无奈地摆了摆手,“回去罢,先生说了,先停课三人,待三日后如何,到时再看罢。”

也是宴宁住得远,无人与他知会,今晨才白跑了一趟。

待他回到家中,何氏与宴安得知后也皆是一惊,到了午后,沈家村的事便在十里八乡彻底传开。

隔壁的王婶听闻此事,也跑了宴家一趟。

她眼下也是乌青,天气越冷,那赵伯越是馋酒,昨晚喝醉又吵又闹,扰得宴家都睡不安稳,更别说王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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