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页)
两人悄悄趴在门前,陈向真向丈夫使眼色做口型,“听见没有!”
许昌黎肃着脸,耳朵贴在门上拧眉听了一阵,摇摇头,对陈向真的话和行为抱不赞成态度。正要就此作罢,房间里面传来一阵笑声,许长龄嗔道:“不许你睡——,我洗个澡,别挂!你要挂断你就死定了!”
“听见了吧!”陈向真向丈夫恨恨一点头。
两人回了房,陈向真便关上了房门,“我今天发现她房间放着一副眼镜,狮林的,3万多那款。”
许昌黎边听边缓缓脱下手表,放在卧室的斗柜上,“你问清楚了吗,她承认了?”
“承认倒没有直接承认……也和承认差不多了。你女儿讽刺我,说,‘现在在你眼里,陆烨就是顶级的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说她喜欢的人更高级这个意思么!”
许昌黎叹道:“你也太紧张了,龄龄在外面读书,被你管得都不怎么出去玩。玩也就是固定那么些个人,来回无外是年轻人的小派对,看个歌舞音乐剧,不然就是和韩敏筠几个去旅旅游,打打牌,连迪厅都不怎么去,身边林林总总也就那么些个人,能出格到哪去?”
他一边说一边进了盥洗室,呼呼啦啦洗了把脸,接过妻子递来的毛巾擦了一把道:“……大差不差就是她瑞肯的同学!看样子家境也不会差到哪去,她喜欢就行,怎么非卯上了老陆的儿子!女儿一回来你就跟她闹别扭!她也长大了,你不能总把她当孩子!我一天忙着代周鹤跟明侨的那群人缠,回来还要跟你做地下工作,你没事干,不审稿啦,还有你的学生呢?”
坐在床上的陈向真瞪了丈夫一眼,酸溜溜道:“我没事干?!要不是我,你有龄龄这么满分一个女儿?现在也不满分了!满心都是男朋友,爸妈也不要了……”
许昌黎哈哈笑道:“你这是——吃得什么没名堂的干醋……”
“我是怕你女儿被人骗了!你看她那个样子,她又没交过朋友,会不会已经——”陈向真瘪瘪嘴,“那什么了,万一弄不好,在外面有了小的那可怎么整!”
“怎么可能呢……!我女儿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子!”
“眼镜都拿到了!你没想过吗?!什么情况下会脱眼镜啊!”
一句话说得许昌黎也犹疑起来,“那——那么是得引导一下……”
“我说吧!”陈向真接话。
不出贺时与所料,经过一晚发酵,众信要拆除工业遗址的新闻已有几十万次浏览,老大爷的话成了各大营销号争相转发的精彩切片。
幸而事情热度还不算高,早前翻炒炮制的“阴谋论”也在评论区出现,并获得不少点赞,致使舆论出现了仇视、观望、力挺三种声音。
有了贺时与的许诺,温海松这次认真积极负责更较往常。周一一早组织了贺振翱以及相关业务负责人、法务、公关、客服等人前来开会商讨对策。
有了温海松在台前卖力,贺时与便安心竖着耳朵在会上旁听做盘算。
虽说骤然遭遇这样的意外,对于竞争总裁岗的二人其实也不失为一种机遇。
贺信恒盘踞明侨多年,机关、门道、人事的钥匙必然都掌握在他儿子贺振翱的手中,温海松有意借二人的竞争激起贺振翱的危机感,迫使他出力。不料这家伙,也不知是哪里得了什么消息,干脆两手一撒在旁边加油助威,“能力方面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欠缺,得跟温总学习,早前钉子户的事我还在左支右绌,温总一下手就给摆平了。所以这次,我还是给温总打下手,随时听任差遣。”
贺时与微笑着,要不是她来明侨的时间毕竟尚短,也不知这里的水有多深,不敢贸然行动,非得好好治一下这人不可。
温海松道:“翱总这不是笑话我吗,我就是性急,什么事都火急火燎,今晚不干就睡不着觉,也真是个干活的命……钉子户的事也是翱总搞得七七八八了我捡了个漏,这次这件事,翱总要是给不出说法,是跟我置气嫌我做事不够稳重了!”
贺振翱笑着屈指在桌面叩了一叩,道:“温总这口才啊!弄得我好像藏私似的!实在是——这么吧,温总把走政府流程交给我,我一会儿就去问,下午立即跟您汇报情况,至于公关和谈判,还是得靠温总把控,你看如何?”
他话落飞速扫了一眼一旁的贺时与,但见她正笑眯眯低着头在打字,转头笑问,公关网上关于“众信做公益得罪人”的通稿是谁在负责?
明侨这边的公关这两天也是一团乱麻,莫名参与进来也只是因为网络上流传的信息很凑巧很现成,现下上头追问,却吃不准是奖是惩,干脆口径一致地一概推给集团那边。
踢了一早上的皮球再次回到温海松脚下,他也只好抓紧时间跟其他负责人、法务和客服大致分配了工作。会毕人群散去,贺振翱悄悄来到贺时与身后,“哟,怎么是女孩子啊!”
贺时与转过脸笑道:“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偷看别人聊天?”
“前几天还有人在向我问你呢,你再不赶紧谈个男朋友,你哥哥我简直快被那些闻风而来的狂蜂浪蝶烦死了!”
贺时与收起手机,合上电脑站起身,“你啊,还是先给我找个嫂子才是正话!”
中午许长龄说没有胃口,不知吃什么,贺时与便点了午餐给许长龄和她的一众同事们送了去。
配送甫到,众人就一片哗然,总共六份,一份四层,用六边的木胎大漆点金食盒装载,每层内置六份袖珍小品。
女同事们围上来,“哇……碟子上有字,这个是——春分——春分是荠菜春卷配……鸭血粉丝汤……谷雨是……艇仔粥炸鱼皮……小满是酸汤米线……处暑是沙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