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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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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地踱步隔开周宓和罗逸,指尖几不可查地轻点装饰画框边缘,一个完美的监听盲区。

过去两天的“沉溺”与“忘乎所以”,不过是她精心演绎的侦察,这栋宅邸的每一个监控死角、电流回路的微弱嗡鸣,都已刻入她脑中。

那极致的欢愉,是她最好的伪装。

对罗逸而言,这两天的缠绵既是劫后余生的放纵,也是困住由歆、争取时间的权宜之计。

她需要家里查清由歆的身份、目的,法国的生活轨迹和社会关系。

这对判断由歆和艾馨的关联,对她们婚后的共同利益至关重要,也是判断由歆是否能帮她实现电影《清樾》终极目标的重要前提。

为掩饰不安,罗逸倒了两杯水,递一杯给由歆时,特意将杯沿转向她惯用的左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腰侧的骨头纹身。

由歆接过水喝了一口,笑嘻嘻搂住罗逸的腰,冲着周宓扬眉:“周秘书,重新认识一下。由歆,华星国际CEO,现在也是你的罗总官方认证、法律文件齐全的——压寨夫人!”

她故意用戏谑的词,目光扫过周宓垂在身侧的手时,指尖在罗逸腰后轻轻顿了顿。

周宓指节泛白,长期握枪的薄茧此刻攥得死紧,看罗逸的眼神烫得几乎要烧穿空气。

由歆唇角的笑意淡了半分,罗逸能让这样的人守在身边十五年,看她对艾馨的执着并不如她自己想像的那么一往情深,或许这是可以撬动的锚点,往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罗逸被“压寨夫人”弄得没了脾气,手肘轻顶由歆,指腹掐在她腰上的力道却悄悄松了半分,耳尖泛红。

她别开眼,指着狼藉餐台:“宓,别理她瞎闹。把婚姻协议拿去公证,存入我的遗嘱信托,公司也备份一份。”

语气如常,却刻意避开周宓的目光。让周宓处理这份婚约,虽然残忍,但这是最快划清界限的方式,她不能再耽误这个陪了自己十五年的人。

周宓喉头哽咽,沉默地走向餐台。

那些散落的文件,每一个条款都是她和律师反复斟酌的成果,其中的意味她再清楚不过。

指尖拂过“由歆”的签名时,仿佛被烙铁灼伤,她借着俯身整理的动作,飞快眨了眨眼,将涌到眼眶的泪逼回去,指腹无意识蹭过协议封面的"婚约"二字,把纸面蹭得发毛。

“罗总,明天约见王局吗?”转身时,她脸上已是无懈可击的职业面具,只有微红眼角泄露痕迹。

“下午吧,上午得补个觉。”罗逸揉着酸痛的腰肢,语气带着餍足的慵懒。

“三点后。”由歆手臂搂紧罗逸的腰,目光迎上周宓,“讨论保护我老婆,怎么能少了我。保护她,既是法律赋予我的责任,也是我做妻子的义务,当然如你所知也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必须亲自参与。”

周宓目光沉静地回视:“由总确定有空?您的秘书宁溪女士致电多次,您母亲寻您甚急,担忧至身体不适。”她加重“母亲”二字,像投出试探的石子。

空气凝滞瞬间。由歆眼底掠过冷光,上级知晓她违背指令了,这是紧急召回的信号。

“我的母亲大人可以再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老婆最大。”她指腹在罗逸后腰轻掐,笑意灿烂,“何况讨论保护我老婆,我必须亲自参与。”

她的身份早已被识破,不再掩饰,语气多了沉稳的、宣示主权的力量。

罗逸被她的插科打诨逗笑,心底却因周宓的话和那强忍伤痛的眼神泛起复杂的涟漪。

她轻轻按住由歆的胳膊,带着恳求的眼神眨了眨眼,对周宓点头:“就按由总说的办吧。”

“宓,辛苦了,快回去休息。”语气比平时更软,带着不易察觉的歉意,拍在周宓肩上的手,刻意放轻了力度。

罗逸拉着由歆向房间走去。周宓站在原地,像被遗忘的雕像。

几秒后,才极轻地应了声:“是。”她抱起那两份沉重如山的协议,转身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稳,只有攥着文件的指尖,把纸角捏出了褶皱。

合上身后厚重的大门,彻底隔绝了那个她守护十五年、却从未真正靠近过的世界。

她靠在冰冷门板上,身子疲软下滑,后脑勺抵着门,仰头任由廊灯刺疼眼睛,指尖依然摩挲着协议封面,把“婚约”二字蹭得模糊。

眼泪终于无声决堤,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某种东西在胸腔彻底碎裂后,绝望的悲鸣。

门内,由歆将额头抵在罗逸肩上,指尖在她后背轻划"警惕"的摩斯密码,眼底嬉笑褪去,露出一丝罕见疲惫。“周宓她。。。。。。”

罗逸反手按住她,摇了摇头,眼神带着恳求:“别问,也别说了。。。。。。由歆,就这样,好吗?”

她不敢让由歆深究,怕暴露自己利用周宓守护的自私,更怕面对自己对由歆那点不受控的心动。

由歆沉默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好。不说。”

床头柜上,由歆的手机亮了,宁溪的消息弹出:“由总,你母亲发怒了,再不回要将您遣返回法国。见闻,速回电!”

窗外的W市华灯璀璨,却照不进彼此内心最深的迷雾。

刑警厅的警告、多方势力的阴影、组织对违反指令的态度、军方的疑云,以及身边人隐秘的情感,都如同暗礁,潜伏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夜色之下,等待着下一波浪潮的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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