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第7页)
“你叫什么,都会到这里。”
裴与驰没说话,只把烟按灭了,指腹在烟蒂上多压了一下。
过了会儿,他才低声说:“我知道。”
迟铎这才把胳膊搭过去,故意把重量压裴与驰身上。
像哥俩好,也像顺便小小报复一下这个让自己担心一晚的好友:“回去吧。”
裴与驰没挣开,跟着站起来,动作有点慢。
迟铎抬眼看了看他的表,像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日,立刻改口:“再过一个小时,花市开了。我们走过去逛一下。”
裴与驰看了他一眼,问得像审讯:“想逛花市,还是想吃可露丽?”
迟铎周日从来都见不到太阳,但花市附近那家咖啡馆的可露丽被安利过太多次,裴与驰无奈当过好几回外卖员。
迟铎被看穿,懒得装:“都要。”
裴与驰点头:“你请。”
迟铎立刻反驳:“你请。”
裴与驰“嗯”了一声,顺便把条款写完整:“全天。”
回忆到这里,车流往前挪了一截。
迟铎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一直攥着指尖。
他不是怕见公婆。
他怕的是他们用同一种语气跟他说他们俩的事——像当年那句“理解一下”。
偏偏旁边那位当事人还很轻松。
裴与驰握着方向盘,神色依旧闲适,连跟车都跟得从容。
迟铎看着看着就起火——他怎么能这么像“不在乎”。
“你倒是挺放松。”迟铎开口,语气比自己想象的更冲。
他停了停,毫不客气:
“你爸妈怎么样,你最清楚。”
裴与驰:“嗯。”
这一声“嗯”像默认,迟铎更气了,刚要再说——
裴与驰却先开了口,语气很平静,像把一件早就处理完的事顺手放到台面上:
“我提前谈过了。”
迟铎一怔。
裴与驰看着前方,补得更少,却更重:
“做了交换。”
“该谈的都谈好了。”
“今天只有家宴。”
迟铎没吭声,指尖却松了一下又握得更紧,紧得掌心发疼。
“交换”“家宴”这两个词摆在一起,意思已经很明显。
有些话本来要被端上桌,但裴与驰改掉了菜单——不该上的,一道没有。
他本该松口气的。
偏偏眼角先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