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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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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神医提供的解法或药物,将成为针对素还真,或许也包括谈无欲的工具

这不是一次性的刺杀,而是体系性的植入,将医这个至关重要的生存要素,变成棋盘上一枚可能被欧阳世家暗中操控的棋子。

素还真此刻的凝重,谈无欲眼中未熄的锋芒,都与这无形的枷锁碰撞。

阿容看着他们,看着这两位绝顶智者,从彼此的对手,被迫成为拴在同一条威胁之绳上的蜇伏双星。

她轻轻抚过袖中夜月温热的羽毛,心中并无波澜,只有一种透彻的清明。

这场狂沙坪的戏,前半场是争,日月相争。

后半场是逼,阴影相逼。

而真正的棋局,控与反控,关于定义、关于生存、关于谁才是真正在书写规则的人,才刚刚开始。

素还真与谈无欲看到了威胁,看到了阴谋,看到了十五日的期限。

而阿容,看到了那阴影中伸出的,试图重新编写武林生命与价值的无形之手。

远处的树林。

“金少爷留步。”

谈无欲的声音已恢复了惯有的清冷,方才在众目睽睽下被迫退隐的挫败与激荡,似乎被某种更深沉的东西迅速压入眼底,只余下月才子特有的,审视棋局般的锐利。

金少爷停下脚步,却未转身,依旧侧对着谈无欲,目光似乎还流连在不远处舞妓旋转的裙摆上,姿态闲散得与方才狂沙坪上的肃杀格格不入。

“是你,找我做什么?”金少爷语调懒洋洋的,带着一丝玩味。

“你出现在狂沙坪,目的绝非仅仅天下第一刀五字。”谈无欲开门见山,他的视线如细针,试图刺破对方那层玩世不恭的表皮,“以你的能为与心性,第一之名或许在意,但绝不会是你唯一,甚至首要的动机。”

金少爷终于慢悠悠地转过身,脸上挂着那抹惯常的,略带讥诮的笑意:“聪明的人,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我金少爷行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天下第一刀,听起来够威风,够响亮,我想拿到,就这么来了。别无他意。”

“是吗?”谈无欲向前一步,风拂动他未束的长发,更衬得他面色沉静,目光却愈发凝练,“若你真想以此名号震慑武林,你不会让素还真吃下毒丹,该用的是你真正名号,而不是少爷刀。”

“哈哈……”金少爷挑了挑眉,笑意更深,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若我用帝王刀的名号前来,谈无欲,你觉得今日吞下沙人畏毒丹的,会是素还真吗?”

谈无欲眼中一闪而逝的微澜,“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有疑问,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他心中的疑窦并未消散,更浓了。

“哈!”金少爷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话,“帮你就一定需要理由?或许……我只是喜欢帮助弱者呢?”

“你在讽刺我。”这话讽刺意味更浓了,谈无欲方才被逼退隐,正是他棋局上的弱时刻。

金少爷继续慢条斯理道“事实如此,何必自欺欺人呢?仙棋岩你不就败在了素还真的手下。”

出乎金少爷意料,谈无欲并未动怒,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金少爷,那目光太过平静,平静得让金少爷脸上的笑意稍稍敛去了几分。

“弱者……”谈无欲缓缓重复这两个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仙棋岩一局,我确实输给了素还真,但是文武贯与风云录之争,我有自信。”

金少爷助他,是真的无意,还是……另有所图,甚至可能与那阴影中的操盘者有关?抑或是,金少爷也看到了那阴影,并做出了某种选择或投资?

谈无欲的话让金少爷短暂沉默了片刻,随即他脸上的笑意重新漾开,甚至比之前更张扬几分,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呵……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微颤,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却锐利如刀锋般刮过谈无欲沉静的脸。

“不是每一个人大声说话便能成真,你真是狗掀门帘。”

金少爷笑声骤止,语带讥诮,他不再给谈无欲反驳或追问的机会,转身便走,那步伐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韵律,仿佛方才的对话只是路遇时一句无关痛痒的闲谈。

他揽过一旁静候的舞妓,身影很快没入远处摇曳的树影与渐起的薄暮之中,只余下空气中一丝残留的,混合了脂粉与危险气息的微茫。

金少爷的身影混入远去的舞妓香风与市井烟尘中,留下谈无欲独立于街角,眉峰微蹙,反复咀嚼着那四个字:“狗掀门帘……”

这显然不是一句好话。谈无欲精通诗文典故、兵法谋略,但对这等市井俚语、江湖切口,却有些隔膜。他试图从字面拆解:狗……掀门帘……是何意?嘲讽他如犬类般徒劳?抑或暗示他虚张声势?

就在他思绪缠绕,即将滑入更深的挫败与自省时,一个温和的,仿佛带着午后暖风质感的声音,轻轻在他身侧响起:

“那句歇后语,完整的说法是:狗掀门帘——全凭一张嘴。”

谈无欲心头微凛,霍然转头。

只见三步之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绿衣女子,她面容温静,眼神清透,正静静看着他,肩上栖着一只毛色丰润,眼神灵动的猫头鹰。

她出现得如此自然,仿佛早已站在那里,只是他方才未曾注意。更令谈无欲暗自一惊的是,以他的修为与警觉,竟丝毫未察觉她是如何近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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