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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没想到叫他唱个曲,竟有这样大的反应。
眼见男人要下床,她一把拽住他的亵衣:“你等等——”
裴寂不等,仍要走。
永宁也不肯松手。
一个拉,一个拽,忽地“刺啦”一声,丝帛裂了。
俩人皆是一怔。
借着帐外烛火,永宁看到男人的亵衣微敞,隐隐约约露出劲瘦的腰线。
凌厉遒劲,薄肌分明。
她思绪跑偏的想,怪不得那么好摸。
裴寂看着被撕破的亵衣,只觉此生再没这么难堪过。
公主府锦衣玉食,样样金贵,就连宫人送来的换洗衣物也都是丝滑昂贵的绸缎。
他只知这物昂贵,却不料如此中看不中用,拉扯一下就能撕破。
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穿他的细布里衣。
他沉着脸将衣袍掩上,摇曳烛光下,两只耳尖透着绯色。
永宁一看,也晃过神,将那片破的裂帛丢到一旁,讪讪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回头……回头我让他们给你再做一件新亵衣赔你,好不好?”
“公主说笑了,臣哪敢生公主的气。”
“没生气就好。”
永宁松口气,又夸道:“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胸襟宽,气量大。”
裴寂:“……”
他拧眉回首,她是真听不懂,还是故意讽刺?
永宁见他看来,趁机拽住了他的手腕:“你不想唱曲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的人……快回来睡觉吧。”
裴寂看了眼那只软软捏在腕间的柔荑,又对上床帷间那小娘子忽闪忽闪眨着的大眼睛。
诸般情绪在胸膛翻涌着。
良久,他沉沉压下一口气。
罢了。
他垂下眼:“多谢公主体谅。”
永宁:“好说好说,躺下吧。”
幔帐重新拉上,两人重新躺下。
永宁又钻到了裴寂怀中,她虽然遗憾裴寂不能唱着童谣哄她睡觉,却也不急。
她想裴寂大抵是慢热,就如之前太子阿兄送她的波斯猫。
那猫儿生着蓝绿异瞳,通体雪白,十分漂亮,可生性冷淡,并不亲人。
后来她日日喂食、抚摸,猫儿渐渐熟悉了她的气息,如今每回见到她都喵喵叫着缠上来,好不黏人。
永宁觉着裴寂和那猫儿差不多。
日久天长,他迟早会与她熟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