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2页)
“什么意思?”
“市长的女儿并不如花似玉,而且早已失去了妙龄芳华。”
她怀疑他的“情愿”,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企图为动机的。母亲和他串通一气,以帮她复习功课为借口,实则是在导演他“凤求凰”也说不定。可他又为什么显得那么高傲呢?是演技,还是性格?她冷笑着,暗想:活该扫你一大兴。
他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用平静的语调反问:“一元一次方程的几种解法,你还记得不?”
“忘了。”
“因式分解呢?”
“忘了。”
“最大公约数和最小公倍数的求法呢?”
“忘了。”
他耸了一下肩膀,依然用那种平静的语调说:“我来之前,想的是市长女儿起码还应该记得初一的课程,却并没有想到市长女儿的年龄和容貌。现在我不得不坦率承认,我很失望。”
她反唇相讥:“而我知道,在年轻漂亮的姑娘们面前,男人们总是努力掩饰起自己对她们的失望的。”
“谢谢教给我一条生活经验。那么你还记得什么?”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这真使我感到安慰。看来你在中学时代对物理比对数学感兴趣。”
这时,从弟弟的房间传来了弟弟的朗诵之声:
你是音乐,为什么悲哀地听音乐?
甜蜜不忌甜蜜,欢笑爱欢笑,
为什么你不愉快地接受喜悦?
要不然,你就高兴地接受苦恼?
…………
弟弟的声音使人听出来,他在明显地装腔作势。不知他何时回来的。
“停!你要朗诵,不要大喊大叫!要有抑扬顿挫,要表达出情感!要像我这样朗诵……你是音乐,为什么……像含着眼泪轻轻地诉说……为什么?”倩倩的声音,一点儿也不能算是“轻轻地诉说”,听来使人想象得到她在比弟弟更加装腔作势。
“你别打击我的情绪好不好?连于导演都说我有朗诵天才!”
“他那是奉承,因为你是市长的儿子!”当姐姐的冲出房间,在走廊高喝,“你们都给我停止喊叫!家里不是话剧团的排演厅!”
她走入房间,见他蹲在地上,用一小片纸认真仔细地拾烟灰。
她双臂抱到胸前,低头看着他,几乎是用恨恨的语调问:“带回去做药引子吗?”
他将撮起的烟灰放进手绢,像放入金沙一般,然后站起,又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说:“市长家的地板应该一尘不染。”
她离开他,又走到窗前,靠窗台站着,仍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望着他说:“无论我考得如何,即使交白卷,也必定是一百五十名被录取者中的一个,这一点你知道吗?”
他怔住了,一时不能理解她的话。
“所谓‘师资培训班’,不过是在目前情况之下,为返城知青中的一百五十名像我这样的干部子女提供的理想就业途径,这一点你显然也不知道了?”
“真的?”
她点了一下头。
他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又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