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苏小婉调职（第5页）

张大姐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演出继续。但后面的节目，似乎都暗淡了。观众的心思，还留在刚才那抹红色的身影上。

言颜也看，但看得不专心。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第一排那个背影。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灯光打在他身上，军装笔挺，肩章闪亮。他像一座山，沉稳，坚定，不为所动。

她看着他，心里那点波澜，渐渐平息了。

是啊，苏小婉跳得很好，很美，很动人。

但那又怎样呢？

她是过去的风景，自己是现在的陪伴。

舞跳得再好，也是给别人看的。日子过得再平淡，也是自己的。

想通了这点，她忽然轻松了。她靠回椅背，开始认真看下一个节目——是个相声，两个男演员，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说着部队里的趣事，逗得台下哈哈大笑。

她也笑了，是真心的。

演出结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人群开始散去，战士们整队离开，家属们三三两两往回走。言颜跟着张大姐她们，随着人流往外走。

走到操场门口，有人叫住她。

“言颜同志。”

是个女声，清脆，但带着刻意放柔的语调。

言颜回头。

苏小婉站在灯下，已经换下了演出服，穿着一身军装，没戴帽子，头发散下来，披在肩上。她脸上还带着妆，粉白，唇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娇艳。

“苏同志。”言颜停下脚步。

张大姐、王秀兰她们也停下来，警惕地看着苏小婉。

“能跟你说几句话吗？”苏小婉走上前，脸上带着笑，但笑意没到眼底。

“就在这儿说吧。”言颜说。

苏小婉看了看张大姐她们，笑容淡了些：“几句话，单独说。”

言颜沉默了两秒，对张大姐说：“张大姐，你们先回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小言……”张大姐不放心。

“没事。”言颜说。

张大姐瞪了苏小婉一眼，拉着王秀兰她们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用口型说：“有事喊我们！”

言颜点点头。

人群渐渐散去，操场门口只剩下她们两人。路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演出很精彩，恭喜你。”言颜先开口。

“谢谢。”苏小婉笑了笑，打量着她，“你比我想象的……朴素。”

言颜今天穿的是白底蓝点的确良衬衫，深蓝色长裤，黑布鞋。没化妆，没打扮，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站在灯光下，像一朵安静的、素淡的小花。

而苏小婉，穿着军装，化着妆，头发微卷，像一朵怒放的、艳丽的玫瑰。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言颜说。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福气。”苏小婉说，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比如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嫁给顾团长。”

言颜看着她，没说话。

“你知道我和屿深的事吗？”苏小婉问。

“知道一些。”言颜说。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娶你吗？”苏小婉走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是因为婚约，是因为责任，是因为他爷爷的遗愿。不是因为感情，不是因为爱。”

言颜的呼吸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