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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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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爷眼中也溢出一点吃惊的情绪,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猜测到,却也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说,“我虽然不愿以至深的恶意去猜度他人,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终究没法不思患预防,总是一举几得的事情,可却还是没能护住你们,我免不了监禁拘役,你大爸小爸也没了工作,而你——”

大爷爷没有说完的话,很快就有人补充上了,是审他案子的法官。

只就,哪怕他的罪名,从‘过失’改作了‘故意’,可还不满足刑事责任能力法定年龄的他,并没有被判处刑罚,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法律的漏洞,他很希望尽快替法律补上这个漏洞。

他虽然没有被处以死刑、无期有期一类的刑事处罚,但由于他表现出来的怙恶不悛和不加悔改,法官最终判决,将他送往昭和少年犯管教所进行收容教养,时限为三年九个月。

因为三年九个月后,他就满十六岁啦,少管所就不要他了。

福利院也不要他了,不止自己不要,也不许这世上唯一肯要他的地方要他——

反正是放出去了,至于将来去哪的问题,没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会也不想在这时候考虑——

他听接收他们的管教说,一般从少管所出去的少年犯,在12个月内重新犯罪的概率在75%以上,甚至更高,但那时候再犯罪,就要承担刑事责任了——他在想这算不算迟到的惩罚,就像是十二岁那年从楼顶扔下的巨石,经过四年的时光,最终正落在忘记了曾经做下这件恶事的自己头上,这就叫做,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并说希望我们不是那75%。

他知道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但他真的不想做那75%,也不想再做一点恶事,他甚至都不想活下去——

可一心想着怎么能在管理森严的这里,尽快补上他这个法律的漏洞的他,在到少管所的第六个夜晚,就再次地犯下了事。

但好歹不是杀人重伤害一类严重的事,就只是斗殴,嗯,按照管教的说法,叫‘单殴’,也就是他单方面殴打他人——

至若这‘单殴’的原因呢,是因为在他被送进这里前,大爸送给他一个微型望远镜,说是大爷爷给他的,并告诉他,往远了看,他已经没有远方,也没有未来了,只这是大爷爷给他的东西,他比之生命自由,以及一切东西都珍爱,进来的时候,哀求了很久,管教才同意让他带在身上。

每个地方都有爱充老大的,他们这少管所也并不例外,他们这监区,有个本名叫杨彪,起了个破外号‘丧彪’的,就是他们监区的老大,最爱干的事就是欺负新来的,不巧,他就是那个新来的,还是不肯跟别人一样叫他‘彪哥’的新来的,为此那丧彪没少给他找过事,反正都是一些司空见惯的手段,也就没什么必要去赘述了。

他呢,一是不想惹事,二是有更重要的事,于是任打任骂任欺辱,但有天这混蛋居然看上了他的望远镜,要他主动交给他,他自然不愿意,他就叫了人跟他抢,争着争着掉地上了,裂了一条细缝。

他给了杨彪更大的缝隙作为回报——

打掉了他四颗牙,三颗磨牙,一颗门牙。

就这还是管教给他拉开的,不然他能把他整口牙都打掉——

他因为这件事被管教关了禁闭,望远镜被没收了,也没收了他的全部希望,他在那个只有一张床大小,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室,疯狂用头撞门,铁门,只要次数足够多,他就不信撞不死!等他有意识的冲撞次数有八次后,禁闭室的门被打开了——他的第一次禁闭,就这么结束了,还不到十分钟。

管教将意识不清的他连拖带抱地带到了医务室,看他还是意图轻生,就把他的手脚束缚在了架子床上,这可方便了同样在此躺着养伤的杨彪,一等医生和管教出去,就给他脸上来了几拳,还不够解恨,又拿了医务室门后的拖把,一边骂着,“你敢打老子!”之类的话,一边往他身上砸,活活给他腿骨敲断了,他疼得浑身大汗,却叫道,“你个孙子有本事弄死我!”。

杨彪被他激到了,“老子就弄死你!”说着扔了拖把棍,拿了一边床上的枕头,直接按在了他头上,是要闷死他的架势,这倒是正合他的意,“你今天弄不死小爷,小爷能起来了就弄死你!”,杨彪就更用力将他闷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想着杨彪就这么弄死他,算不算是极限一换一,一下终结了两个恶种,继而想起就算是弄死,杨彪也还不到刑事年龄,也并不会怎么样,不然他们就不会在这里,但就只是弄死他也好——

他在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中,想着大爷爷他们的耻辱终于要就此终结了的时候,脸上那压力却忽然地消失了,原来是医生和管教回来了,杨彪那个怂包急忙忙松开了,等他又呕又咳地缓过来后,“杨彪刚是不是在拿枕头捂你?你如实说,要是我关他半个月禁闭。”看因为管教问他的话,杨彪吓得脸都青了,他在心里骂了声,‘怂包’,口上说,“没,我要拿头撞床角,他拿枕头给我垫着,不让我撞——”然后看见杨彪长出了一口气,冲他投来个感激的眼色。他并不接受他的感激,因为他是有私心的,他要是弄不死自己,好歹还有个可以帮他的。

他后来才知道,这怂包有幽闭恐惧症,轻微的,不要命那种,所以一听关禁闭,就彻底慌了。

“这腿骨怎么也断了?”

在杨彪发绿的脸色中,他兀自笑了笑,说,“撞的”然后跟医生说,“我怎么还没死?”医生叹了口气,管教问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斜眼看了眼管教,“望远镜”。

真是可笑,他自己都不在乎的这条烂命,居然还有人在乎,还是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他如愿拿到了望远镜,也在保证再不轻生后,手脚也被解开了,还,还收获了一个,呃,一个小弟,是杨彪的说法,他没承认,他硬叫,“光哥您真有义气,以后我罩、我跟着您——”。

他只送了他一个字,‘滚!’,人就说声,‘是,光哥。’退到一边去了,他用好着的腿在他屁股上蹬了一脚,“光你大爷!再这么叫,我还打你!”。

杨彪捂着屁股哎哟地叫了一声,“那我怎么叫?”。

他只说,“不许叫我学名”。

杨彪又问,“那您的名号叫什么?”。

“名你大爷!”但还是好心地说,“叫我二狗子就行。”人说,“好嘞,狗哥。”他气得又蹬一脚,没蹬上,“狗你大爷”。

杨彪委屈道,“那我叫什么嘛?”。

“随便你”

“二狗哥?”杨彪试探性地叫,他不耐烦,就没管他,只是扭过头,看着手里的望远镜,“二狗哥,这望远镜是不是对您有什么特殊含义?”他转头瞪他一眼,杨彪立马说,“我多嘴,不问了。”。

杨彪又问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抬手按了按还是出血不止的额头,“杀人”杨彪再次地白了脸,竖了个大拇指,“您是这个!我就不该招惹您!”他嗤了一声,“这里杀人的也不在少数,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丧彪没杀几个?”。

杨彪忙忙摆手,“人我可不敢杀。”。

“那你怎么进来的?”

“打架斗殴”

他有些意外,“至于送这?”又听人接着说,“打完后,顺便抢了个银行。”他刚对其‘肃然起敬’,人说,“没抢着一分,刚进门就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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