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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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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尼实在是无法了解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看法,因为那荒谬的思想绝妙的遗传了他祖辈的不理智和无度空虚,他的祖国所处地可并不是什么物质丰富到足以够挥霍几百年的,虽比不上北国的缺憾,但也因为上几辈人的军阀混战难以平定。他的所谓爱国心可不是什么虚荣带来的虚假,而是一个青年在书海中所得的抱负欲,很单纯又在当下显得如此愚蠢,急切,无法克制,以至于他会把所有他认为的小事推归于此,没有太多原因,只是因为他个人的活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混乱,但是那课程又如此井井有条的陈列,他的精神世界,尤其是那些作家所最为富裕的地方,才是他最空虚最不得已的地方。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父皇在自己对面那一副对国事无关紧要的表情,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晚餐时间,或者说是他们的休息时间,但是一旁的那个情妇依旧放荡无比,对着自己的身旁亲眷们指手画脚着,而且当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瓦伦泰不禁感到一阵反胃的恶寒,他实在是非常厌恶这位用来取悦父亲的家伙,因为母亲的年老,或者只生下了他一个也只让宫中有只他一个皇子,父亲从未真的爱过自己的母亲,即使她和他一样是嫡子,身份不过是身份,政治原因下的东西再单纯不过,就是利益纠葛带来的东西。他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姓氏而厌恶自己,殊不知,瓦伦泰也是如此想来的。

在那嬉笑和袒露中,瓦伦泰还是摆出尊重的表情,在离开会庭前示意自己身边的随从处理好身边的琐事,他可不希望浪费太多的时间来做那种无关紧要的。他慢步回到类似办公的室内,笔下沙沙的声音传来,桌子上那立起的镜子照出的,是一个20岁男子的脸。虽然十几年后的你,将看到几乎同样是一张面孔,只不过是眼角多处了几丝皱纹。玛利亚不会惊讶的,你只会哀叹他衰老,而不是因为他是否因为自己衰老,他的白发是不是因为你而生出来,那一缕可能铺盖了你的世界,和北国故都的白雪消融到一起,就是融不进你的灵魂。

瓦伦泰真在思索和卡兹的研究是否不过一种令人忌惮的荒谬想法。他和卡兹并不是因为巧合而相识的,这一切的背后不光光是缘分作祟,也有其余的东西,他的父亲们是再知道不过的。酒水的气息很熟悉,但是和香水混合在一起却有一些糜烂的感觉,瓦伦泰继

续书写着类似记录的东西,对于计划,思想和种种,把他们堆成一个废料堆,再用提取的方式整理出最有用的部分来交给那一样有价值的人,但他们手中所拿到的并不是瓦伦泰的心血,只是一堆属于青年,属于继承人,属于这个男子的东西,一直不虔诚的体现,看似只是为了可笑的研究,为了像东方一样的新武器,为了战争,实际上也是一种残忍,一种晦涩的剥夺。

他不但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也是一个学者,他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知道,需要明晰,去学会遗忘和记忆痛苦。这个时候,他身侧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有很随意的重音,但也有一丝放肆与力量感在无意间透露,那扇门后,披着紫色头发的家伙发丝卷曲,张着自己长睫毛下的红眼睛,凌厉无比,面孔却有些不像他的父亲那般刻薄,但一样十分冷酷。瓦伦泰从未因为自己父亲的手辣而愧疚,就像一座无法看到尽头的山谷,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命运定格是不足以残忍的,至少不像卡兹,他的出生不过是没有目的性的一场意外,自己是注定要继承大统的,他不过是一命草芥罢了,连他的父亲也不过是小贵族资产下的随意产物。

卡兹没有鞠礼更没有任何礼貌的表现,如今的他说不上轻狂,也傲气无比,为自己的天资和所谓的背后势力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莫名的愤怒,说起来又是矛盾的,他对自己的家族一无所知,对瓦伦泰也一无所知,但是,在瓦伦泰的面前,每一次举起酒杯的样子,瓦伦泰都会感叹他并非像托比欧一样,看上去是半透明的,或者他内心的血管,透明的血管,是非常难以触碰到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纯正的伪君子,或者,这个词根本就不能用来形容他。卡兹是人类,他具有人类的情感和痛觉,但是他的天资又不像是人类,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凡夫俗子,是一个普通人,因为他本来就不是。

瓦伦泰和卡兹不是因为血统而牵连的,仅仅是因为血统还不足以构造一个青年和一个庞大家族的紧密联系,这件事看上去是荒诞的,却又体现出戏剧化的合理。卡兹的父亲也是一个拥有非凡天资的人,母亲还说得上对化学界有杰出的贡献,不过卡兹先生和他们的共同特点便是无法欣赏文学。他们的身份被历史的时间弱化,变成流水与雾气,这便是他们共通的东西,心平气和的唾弃着,他父亲对物理学上的浪漫再欣赏不过。他就是没有十足的看完一本诗歌集。

“我并不觉得你所认为的合理便是合乎逻辑的。”

“任何事理都需要验证,需要一种事实感。”

紫发先生抚摸着放置于橡桌表面的蓝纸,他低下头,眉头紧皱,头发顺着垂落在肩头,阳光透过五彩的玻璃窗把他的脸纹上了不同的颜色,像烙印一样衬得他面色惨白。

“哦?”

瓦伦泰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内心已经恼火至极,无数次谈话,每一次的结果都差不多,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死板的家伙,往往最后都不了了之,他实在是不习惯做低头的那一方。

“那请你说说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卡兹闭眼,没忍住的叹了口气,他胸前的宝石在透明的石块下发着光亮。反出的光让瓦伦泰觉得刺眼,这可不是比喻。

“我觉得现在不是一个与你交谈的时间。”

他转生就走,很不耐烦,仿佛自己就不该出现,瓦伦泰则更加恼火,这种直接结束的切断实在是……

其实上,这种尴尬的谈话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延续的,瓦伦泰和卡兹从幼年就有一定相识,比你与dio还要早上一些时日,更不同的是,他们完全没有默契可以说,就是两个命运线打地绳结,更加无法解开了。这不过是他们背后庞大体系的一个微小透露,从生活中的细节。瓦伦泰的父亲之所以活的时日那么久,也不光是因为巧合,这个家伙的国土安定,国财越盛,背后有多少尸体谁都不得而知。卡兹的父亲是暴死的,母亲是自杀,没有原因,都是因为一种正确。瓦伦泰的父亲虽然依旧一头金发发白,但看上去也算慈悲。

虽然这晦涩的让人想起了《圣经》,不过,隐喻的必不可少就像瓦伦泰的父亲不得不除掉那没有用甚至会造成威胁的家伙一样。它无需借他人之口说出来,因为直接的表达恰好可以出除去那强烈的冲击感。讲笑话是一种语气,讲故事是一种语气,孤独的吟诗又是一种语气。所以,你还是继续把笑话讲了下去,只是缺少一个划上句号的家伙,不过你后来还是遇到了。

法尼??瓦伦泰,一个矛盾体,他的行为不是玩笑,是一种谨慎和随意,他受到父亲善恶关的影响,也受到那些从军者的感染。他父亲的白发是一种讽刺,他自己的白发则是赞颂,正义的赞颂。随着卡兹实验室转轮的声音想起,他离开了座位,走出了房间,咖啡液流在口腔,没有构成体的东西最难懂,他不喜欢科学类的东西,在他的眼中,稍微学习一些是可以的,但是,美其名曰会打破信仰。瓦伦泰其实很爱自己的母亲,是共性也是天性,母亲喜欢和自讲天文学,即使浑然忘却了,也不足以抹淡情感。他向来喜欢实际的东西,最喜欢自我正确的催眠,直到踏破了回忆的底线。

瓦伦泰认为,自己的幼年世界是最纯净的,也是思虑不少,不可泯灭的,如果让他再来一遍,或者让故人醒来,那法尼宁愿这一切不会发生,这也是微妙安全感的来临,因为他知道那最难以触碰,最无法得到的东西,在小时候的自己而言就是最好的,越是这样的,成年后的他就越发想要得到一切可以握在手中的东西,因为他在无意识的减淡自己对那物的渴望,因为越是渴望的东西,就越是得不到,这个不是一个强自尊心的家伙所希望看到的,和减淡预期是一个道理,他是一个聪明人,只是,不知道他的智慧是否可以撑得起他的出生和觉悟。

每一次关上门窗,他都没有像小时候陷进床垫的习惯了,因为,还有更远的地方可以让他看见,他不希望自己只是被圈起的家伙,被身边人,被家族圈起来的家伙,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羔羊,我也不知道,你也不得而知。就这样,瓦伦泰假装跳起了华尔兹,听着耳旁的音乐声越来越浅,他看见了,于是他停了下来,因为他什么都有了,又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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