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六（第1页）

此篇为个人回忆录

副线故事

吉良吉影，此为一个没有任何特点特征的名字、姓名，且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将他的精神状态与容貌看于一并显然是很有概括性的，它并非为一个词语，而为一种异常干瘪的形容词，或者以此而言，它绝对为某类精神状态的绝佳体现。吉良出生在一个有富裕财主打理的世家中，虽然在当时的东方岛上这个词语并未是非常老旧。它具有时代特征，又不完全是，而它却是一个被文化入侵的包容者，说不上海纳百川，也算是安排的十分有调理了。吉良先生并非非常了解自己的故国，尤其是历史，即使在私塾的课本上读到，在家中的书本中翻阅，但他始终都记不住这个年代的特征和具体的历史，怎么都无解，只是，玛利亚也是如此。但这可算是武士的某种耻辱。

吉良先生是不相信神明和鬼怪之说的，他算是个内心无信仰的异类，而缺少知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他塑造成了混淆于黑夜里都看不清楚的家伙，它们无法触碰，无法沟通，吝啬而古怪，而且没有属于自己的姓名。他的生活总是平淡而没有起色的，像一个亚病人，又像一个无能的受困者。但是，波动的海洋之下必有冰山。自从他用东洋药毒害了刚为自己过完成人礼的父亲后，他就越发开始对女性有了疏远的异觉，从幼年的不闻，到青年时期的厌恶，尤其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女性，其实，他对男性也是如此。

没错，没错…没错！他们都是野兽，是饿鬼！会将自己吞噬殆尽，每一个夜晚，他辗转难眠的时候，都会看到黑影鞭挞着他，冲击着他，有粘腻的东西喷射而出，被灌入他的灵魂，他只能为了家族的名声着想而默不作声，没有挣扎的余地，这是他在记事后最清晰的记忆之一，他甚至忘记了尖叫。

吉良可能已经忘记了，自己第一次的记忆是一个腻滑的红色石块，接着便是脖颈上的洁白的珍珠，那是满岁月的时候母亲亲手戴在他身上的祝福，年老女性的鹰钩鼻在抱着婴孩的时候使劲去嗅他身上的稚气，戳的他脸蛋生疼。因为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儿子，是他母亲老蚌生珠的至宝，也仅仅是至宝罢了，她只知道，男性是最有继承权的。这非常利于自己家族在以后培养更多的资源，当时不是为了祖国，是个人的伟大梦想，以至于忘记了男孩腐烂的伤口，那妇人连自己的死因为何也不得而知。

吉良吉影当然知道，人类的本性是脆弱的，书本上也经常提到，如何为了上帝而违背人性，从善从恶，从黑从白，但吉良不一样，因为他是天才，他懂得将黑白倒转而减少自己的内心消耗，因为他发现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是非常平静的，生而如此，轻描淡写的亵渎。他很喜欢油画，或者是自己绘画每一朵枯萎的花时，那种享受感，仿佛自己终于可以主宰别人的绽放于衰残，这是他在十来岁的时候第一次尝到了类似领导者的甜头，尽管抽象。

当作品中摒弃了儿童那稚气的珍贵感后，袭来的，将会是一种现实主义的侵扰，吉良透过家乡的后花园看出了那古朴的味道，他一直可以看见不一样的东西，直到那画笔被自己的父亲折断，像羽翼一样。红色颜料泼洒在地面上，红，黄，绿，青，还有被污染的清水，不像是彩虹，因为它们亮而反光的表面甚至可以映出吉良的脸，一个十几岁小孩子的脸蛋，被迫低头屈身下跪，只有诡异的耳鸣在他的脑中回想，他思考自己是否可以听到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父亲母亲的辱骂与职责浑然听不到了，一切都安静了，对啊，一切都安静了。

以为吉广先生知道，一个有天赋的艺术家并不是一个适合继承家族业的，他必须理性，没有对世间抱有太多的希望，为了削弱幻想来迎娶真实感。其实吉良吉影那冷淡的人生并不包括他的童年，他是什么时候活过来的，什么时候变成类似于武士的角色的，从精神和灵魂上，对他自己而言都像是一场梦境，不过是因为，樱花枯败的是，母亲的血溅到脸上，他闻不出味道，浑身终于多处了轻盈的感觉，那把刀没有用来划破自己的动脉，而是用来割断了至亲的脖子。从小时候的拳打脚踢，再到仆从的侵害，他其实没有麻木，他是丑恶的，因为他的灵魂不曾洁净过。

他从远方大国的书本中知道，人需要被教化，没有被教化的人其实在他的内心无法称之为人，但是，既然身边的人都不是，那么，自己又何尝需要成为呢，人生而难道不就是为了平静与合群吗，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只是想要尊崇内心的感受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咬死他的命运，咬死他一生注定要在灰色地带度日。父母是这样的，一边用鞭子抽打自己到昏厥也坚持说自己爱他，那些饿鬼一定要让他在面红耳赤的时候说他们愿意效忠于他，愿意余生用尽。但是，觉悟的尽头他们都忘记了，他从挣扎到了一直极致的绝望，接着，希望来临了。

吉良吉影不认为世间有天堂地狱，因为他不愿意去任何地方，幼年的时候被灌输的傲慢，并无法打消他认为自己不配的心理，但是年岁大了，父母死去了，他渐渐发现，自己原本是属于世间的，他是灰色地带最好的恶犬，即使他自己也没发现。用进废退了，就连最基本的觉悟都失去了，他没有苟活，只是拖着残骸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而活。

那残骸在□□的消磨之下逐渐变成了灵魂上的骷髅，或者更贴近于动物的骨骼，被映在袍子上，变成暗纹或者是刺绣，被男人用手顺理着。此时，他正往自己的头发上抹某种固定头发用的油脂，有一股木香，或者趋近檀香的气味扑满了他的全身，像西方扑粉来掩饰臭味的贵族一样。他一旁爬躺的尸体正汩汩得流着血液，看上去很新鲜，也十分雅致，他转身一坐，离开镜子的视角，拿起黑木画笔，用颜料盘上的黑色与白色浅浅混蘸到一起，用那血液做红色的染料，那东西晕染到纸张上，开始艳丽无比，但是当它们真正干涸的时候，那颜色竟然是棕色的。

在真切的东西褪去后，显露出来的就是另一副模样了，画如其人，他从不会辜负太多。吉良在毒死父亲后，用银匕首的一段划破了睡眠中母亲的喉咙，他不嗜血，只是喜欢享受平静，那种诡异到会让正常人内心发麻的逃避，实际就是，当一个人所承受的痛苦超越了一定值而开始的享受欲，是生物的一种本能，也是一种病态的欲望。吉良已经看不到生命的尽头，和生活的尽头一样，他其实从接受侵害的那一刻就不断得追求着精神刺激，从恐惧，恶心，生理不适，种种开始，都要将他吞噬咀嚼。

那些浓缩了他人生的东西还是颜料，变成红色，变成棕色，这不是人种肤色的区别，而是一种类型，或者程度，或者都不可混为一谈，在混乱模糊的情况下，吉良吉影的眼中，他们不过是唯一和他有相似的东西罢了，看不出完全的颜色，既复杂又简单，是一个无法看清的，是一个怪物。他当然不是圣子，也不是纯粹的恶物，只是像一个容器包纳了世间种种或浅显或深刻的恶意，所以，他既是邪恶的，又是可以被痛恨的。他很刻薄，又委婉，对于他人的厌恶不会摆在脸上，伪善而在卑微中问心无愧。

所以，他实在是一个难以触碰的家伙，内心被架起枷锁，在抖动的时候流出的红色与母亲的血又模糊了他的视线，吉良在完成了那副手的临摹画之后，用金剪刀撕开了画的中心，但是，神奇的是那画竟然真的流出了血液，温热的，柔软的纸像是人肉一样潮湿，他捧起了画被撕碎的一部分，有垂涎的红流在嘴角，他冷汗不止，在天光下颤抖不已。开始啃咬起来，啃咬那心里的一块肉，一块硕大的肉，被卡入牙齿的缝隙，他的眼睛却突然从紫色变成了蓝色，变成了孩童的颜色。

他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他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吃掉了自己的心脏，也割断了自己的喉咙。他看见，一切的开始都是红色，从细胞，血液，子宫，身躯，血肉，他们都被献祭了，被放上祭坛，他们都是祭品，都是被献祭的沉默者，而献给的人既不是神，也不是命运，而是一直违背基督与天主的万物。吉良吉影重生了，他也自由了但愿吧，没有人真心为他祈祷过。

或者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血液这个词语对这个新生儿来说尤其的老生常谈，不过，吉良吉影的确是在逛画展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某种挚爱，也是感情上的新生了，不过难免会比较牵强。仅仅是谈论中的轻描淡写是不足以概括他对尸体的渴望的，对于那黄金般的一小部分，那种态度更是一种傲慢。他十岁的时候，看到了毕加索的那幅著作，原本是热爱油画想要寻找一种先锋派的参考，却无意间反到了，棕色像干涸的血液，那双润滑的手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其实他干瘪感的眼球十分怖人，颤抖得将自己的手抚摸上那副画卷，青涩的家伙将自己的初吻献给了一副画，而且，他已经对上帝的馈赠毫无顾虑了。

三十三岁的吉良吉影实际上，过活得非常充实，他正为一个旧德国王朝的分裂国家大公工作，谋杀一些干扰到任何他们内部构成的人，也不为那位先生走漏风声，他们虽然是在那位失地贵族前来岛过看画展的时候认识的，他知道吉良吉影血液的画作下隐藏的东西，而且，换一个地方居住，再加上自己继承的财产是一个躲避自己噩梦故居的绝佳选择。那位先生也是非常年少的时候和差不多年龄的吉良认识的，即便吉良现在都没有记住对方的脸。那位先生的兄弟有和他一样粉色的头发，那时候还只不过是一个幼童罢了，他在胆怯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于是便越发的厌恶对方。

迁去别处居住的时候他也不断的收集着也抛弃着不同的人手，从一开始的故意接近到之后的果断下手，每一滴颜料溅在脸上都像是真正的颜料，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了，因为他已经陷入在自己的欲望和天性中。吉良吉影的最后一个任务是刺杀，或者将一位小姐活着带回大公的身边，当然，后者是万全之策，那个贵族的兄弟看着他，已然是一位少年，只是，他们的表面越发的不相似了。吉良知道自己的关系和世间是无法轻易撇清的，但是为了那冰冷的手心，为了那断手的抚慰，为了那尸体的碎块，他还是在最好的岁月里选择了杀戮。

就这样吉良吉影在一条原本黑色的道路上奔跑着，穿着黑色的常服，下摆挥动，金发像切碎的丝绸，他不曾想到回头也永远都不会回头，他的内心追求永远与现实相违背，他越走越远，也越发偏执，越发陷入平静，越发的麻木，从此越发的，贪生怕死，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彼岸就是地狱，因为他不信鬼怪。

因为吉良吉影不信神。

在气喘吁吁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丝白色的亮点，像画中的光影，像白颜料，知道他走进了，都清了，看到了一张脸，看到了你的脸，他才终于笑了，压抑着，把剪刀捅进了你的眼眶，才发现真正流血的，实际上，还是自己的心脏和眼球，但他已经害怕得无法感受到痛，惶恐的他终于说话了。

我不能就这样去死！

对，他可能真的不会死。

但不包括他想要的。

碎碎念：是灵感枯竭时候的一个摸，再塑造的前提上尝试着去解析和概括吉良的大半生，但是发现，我和他都太注重表面了，不能说年少轻狂，不过，你们注定是有缘的。结尾是结局的暗示，也是违背了他本心的一种体现。

2023。10。25

00:30

最让我头疼的是他离开故土的剧情，还有他是否会有爱好。总之，悲剧的结果里，命运是一部分，自我矛盾是一部分，被天□□望驱使既是坏结局的导火线，也是暗地里的根本。这些重重组成了吉良吉影，一个病态又让人渴望的怪物，大概就是我对他的理解。

什么是本心？他本没有多少本心，欲望和自私是本心，违背“本心”也是违背自己，约等违背了平静，而这些足以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