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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蛋与疆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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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18岁的史黛拉,穿越进《哈利·波特》世界最想成为谁,她的答案大概会是赫敏·格兰杰,或是某个能自由施展魔法的拉文克劳学姐。她从未想过,梅林(或者某个不负责任的命运之神)会给她开这样一个恶劣的玩笑。

——不是婴儿,不是少女,而是一个无痛拥有了孩子的中年妇女。

更讽刺的是,这个“孩子”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比她小一岁。而她名义上的丈夫,托比亚·斯内普,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这一切荒谬得让她想笑,但嘴角刚扯动一下,肋骨处就传来一阵隐痛。那是两天前,托比亚喝醉后,将她狠狠掼在橱柜上留下的“纪念品”。也正是那一下,伴随着耳边不堪入耳的辱骂和身上陈旧的淤青,彻底砸碎了她最后一点“既来之则安之”的幻想。

属于原主艾琳·普林斯的麻木和恐惧像一件湿透的沉重外套裹着她,但属于史黛拉的、18岁的愤怒和求生本能,则在内部熊熊燃烧,最终将那件外套烧成了灰烬。

“我受不了了!”

这不仅仅是一句怒吼,更是她对这个操蛋新人生的宣战。

离开的过程比想象中简单。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女人所能爆发出的行动力是惊人的,尤其当她还继承了一些实用的魔法知识。她找到了艾琳藏起来的、所剩无几的金加隆,用魔法混淆了一个麻瓜房产中介的认知,以远低于市价但足够急用的价格,迅速卖掉了蜘蛛尾巷那所充满痛苦记忆的房子。

整个过程,她像一个即将爆炸的高压锅,被愤怒和一种“必须立刻离开这里”的紧迫感驱动着,几乎没有喘息和思考的余地。

直到此刻。

直到她带着一身疲惫和那个17岁的、“儿子”的敌意,站在了这所位于科克沃斯另一端、与蜘蛛尾巷有着云泥之别的安静小屋前。这里没有工厂的烟尘与河水的腥臭,只有寻常麻瓜社区的平和。

她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照出空气中漂浮的微尘,像一片朦胧的金粉。

这里空荡,寂静,但没有酒气,没有咒骂,没有随时会落下的拳头。

“砰”的一声轻响,她关上门,将那个充满敌意的少年和整个令人窒息的世界暂时隔绝在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

强撑了一路的力气瞬间消失殆尽。

站台上西里斯·布莱克讥诮的眼神,周围学生好奇的目光,西弗勒斯那双写满震惊、羞耻和愤怒的黑色眼睛……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旋转。

但最终定格的,却是托比亚·斯内普挥起手臂时,那张扭曲的、令人作呕的脸。

委屈。

后知后觉的、巨大的委屈,像迟来的海啸,终于将她彻底淹没。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深深埋了进去,肩膀无法抑制地开始颤抖。不是为了爱情心碎,而是最原始的、对于无端承受暴力和被迫卷入荒谬命运的悲愤。

那人渣……他凭什么?

眼泪无声地涌出,浸湿了她的袍子。她不在乎是否弄脏了它。在这里,在这个暂时属于她的、安全的空间里,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伪装,为自己——为18岁的史黛拉,也为饱经折磨的艾琳——痛哭一场。

她哭泣,不是因为软弱。

而是在清理伤口,积蓄力量。

因为她知道,门里,是一个需要重建的家。

而门外,还有一个内心布满荆棘、和她差不多大的“儿子”,在等待着她的下一个答案。

……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客厅的旧沙发上度过了他在科克沃斯的第一个夜晚。

没有父亲的鼾声与叫骂,没有母亲的隐忍抽泣,只有一片死寂,以及隔壁房间里那个陌生女人平稳到令人烦躁的呼吸声。

这片寂静柔软得可憎,像蛛网一样缠绕着他。他发现自己竟在憎恨这份安静。它否定了他在蜘蛛尾巷所忍受的一切,仿佛那些痛苦和挣扎都成了一个拙劣的笑话。他几乎怀念起那些熟悉的噪音,至少那代表着一种他理解并擅长对抗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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