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基友大和守安定(第1页)
清晨的阳光毫无同情心地洒进卧室时,我正梦见自己被无数漂浮的樱花和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追着跑,而跑在我前面的加州清光一边哭一边喊“主君救命”,他身上那套华丽的出阵装在梦里闪得跟迪斯科球一样。
我猛地惊醒,盯着天花板喘气。
哦,不是梦。
床头柜上,那支黑色的中性笔正静静地躺着,像一枚等待引爆的尴尬炸弹。
“审神者大人,早安!”狐之助元气满满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伴随着微波炉“叮”的一声——它正在热牛奶。这只狐狸昨晚自觉地睡在了沙发上(用我的旧毯子给自己搭了个窝),并且展现出了惊人的家政天赋,或者说,求生欲。
我慢吞吞地爬起来,感觉像是通宵打了三天网游,灵魂和□□有点分离。刷牙时,我看着镜子里眼下淡淡的青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天,该怎么面对加州清光?
这个问题在我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但又该死的极其合理的答案——
加州清光的座位,是空的。
那个靠窗的、桌角贴着一枚小小红色指甲油贴纸的位置,此刻空荡荡。阳光落在空椅子上,安静得刺眼。
我站在门口,僵住了。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可能:他灵力不稳出事了?被时间溯行军追杀了?还是……单纯地,因为羞耻过度,选择装死逃避现实?
“樱红同学,早啊。”清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去,看见大和守安定正放下书包。他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好看的手腕。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清光的空座位,微微蹙眉。
“清光那家伙,”安定开口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担忧,“今天请假了。早上给他发信息没回,打电话也没接。有点奇怪。”
“是、是吗……”我干巴巴地应道,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很假,“他昨天……看起来是有点不舒服。”
何止不舒服,简直是社会性死亡后的灵魂出窍状态。
“不舒服?”安定转过头看我,那双总是清澈平和的眼睛里带上了些许探究,“昨天放学时他还好好的。你们……”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昨晚有联系吗?”
我心脏猛地一跳。
来了。信息差的钢丝绳开始晃了。
“算、算是吧……”我含糊其辞,目光游移,“讨论了一下……作业?”老天,这是什么烂借口。
“作业?”安定的眉头挑得更高了,“数学最后那道大题?”
“对!就是那道!”我立刻顺杆爬,用力点头,“特别难!我们讨论了好久!”对不起了数学老师,反正你出的题是挺难的。
安定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追问,转回去整理自己的课本。但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有些若有所思。
整个上午,我都处在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老师的讲课声像是隔着一层水传来,笔记记得乱七八糟。眼角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那个空座位。
清光没来。他真的没来。因为昨晚的事。
一股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有点担心(他不会真出事了吧?),有点愧疚(毕竟是我召唤的他,虽然不是我设计的变身流程),但更多的是一种“同谋即将暴露”的紧张感——唯一知道秘密(并且共享了羞耻)的战友缺席了,而我必须独自面对他那位敏锐的好友,以及这看似一切如常、实则暗流涌动的校园生活。
课间休息时,安定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手机。
“还是联系不上。”他把屏幕给我看,上面是给清光的未接来电和信息,“他一个人住,我有点不放心。放学后,我打算去他家看看。”
“你要一起吗?”安定问,语气依旧是那种令人难以拒绝的清爽平和,“毕竟你们昨晚也一起‘讨论作业’到很晚。”
他特意加重了“讨论作业”四个字。
“……好。”我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放学的铃声一响,我就和安定一起走出了校门。我手里捏着那支笔——加州清光昨晚落在我家的、最普通的塑料外壳中性笔,此刻却感觉像握着什么赃物。身边的安定同学步伐平稳,侧脸在夕阳里线条清爽,校服衬衫领子整整齐齐,一看就是那种回家路上连书包带都不会歪的好学生。
而我,一个昨晚刚被会说话的狐狸找上门、被迫成为什么“审神者”、还目睹同班同学表演了完整变身动画的普通女高中生,正要去探望那位很可能因为过度羞耻而选择人间蒸发的“初始刀”。
一路上,沉默占了大多数。但这沉默并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