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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二(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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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冷夜,想到满溢的数值,想到烛火缱绻下少年人的双眼,他垂头,神情显露,葱白般的指尖轻柔地触碰她侧脸洇血的纱布,那颗滚烫的泪她现在仍记得。

但她想起的更多是无边寂寥的夜,是无休的争吵,是同样发红的眼,却不是为她潸然。

三则“可有选择之余地?”

选择?何人有选择呢,她这一生好像都在做选择,乱入异世,嫁与谢遂,但其实她都没得选。

奚竹不知这位国师写下这张纸片的目的是何,如果不是知道他实在是高风亮节之人,恐怕她实在怀疑这是对自己的挖苦讥讽。

她将纸片烧尽,盯着烛火深思倦怠。

她这一生与谢遂纠缠蹉跎,只是没想到一步行差踏错葬送了自己名义上的兄长。

她累极了,只觉得此生再没这样累过了。

晓春为她卸尽钗环,褪去锦绣织金的华服,又放下纱幔,点了一炉安神香。

飘渺的烟气从炉孔蜿蜒漫出,勾勒出一个似与往常无异的孤夜。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变了。

她卧在榻上,缩在锦被里,闷声在脑中呼唤系统。

奚竹:系统,我要入梦,反正活不过今晚,我不在梦里弄死谢遂我死不瞑目。

系统沉默许久,叹气一声:那也要谢遂做梦才行。

系统:他这样的生命值,怎么可能。。。。。。

系统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那方水镜上正排布一串名字,谢遂的名字赫然在上。

奚竹只感慨苍天有眼,让她死之前得偿所愿。

她选定谢遂,神识放空,伴随一声水波轻响,她睁开了眼。

晴日朗朗,煦风吹皱一池碧水,垂绦细柳临湖荡照。

高门大府,看来谢遂梦见从前他在王府的光景了。

既是梦中,自然随心而动,霎时奚竹便幻化出一柄雪亮的匕首,将其藏于袖中。

她在这座昔日再熟悉不过的院落中寻找着,临到燕居,她忽然听到了几分轻笑。

“谢遂!还给我!”

奚竹闻声躲了一步,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狗皇帝梦见她了。

奚竹虽然能在梦中为所欲为,但却不能与梦里的自己撞脸,眼下她只能躲在廊下,透过窗上的薄纸静静看着屋内的光景。

“既然是绣给我的,我为何不能看?”谢遂轻笑,声音是温柔缱绻的暖。

“这绣的什么呀,”他拿起那枚荷包,在晴阳下端详着。

荷包上针线浅薄粗陋,奚竹想起这还是自己精心学了半个多月的成果。

“娘子在荷包上绣了两只鸭子作甚?”他装作不懂,掩面打趣她。

“。。。。。。那是鸳鸯!”梦中的奚竹气得将床上的软枕狠狠丢了过去。

谢遂闪身,面上仍是忍笑的模样,“鸳鸯?”

“那该请郎中了,娘子和我必有一人病得不轻。”

“谢遂!”

他弯着眉眼,看她炸毛的样子,只将荷包揣进衣襟间放好,“好啦好啦,娘子一逗就着。”

他坐回床沿,她却赌气背过身不看他。

谢遂心思一转,便抬手捂住心口,哎呦哎呦地装病,“娘子,娘子,为夫心里难受。”

“你快听听是不是顽疾又犯了。”

奚竹只回身狠狠锤他一拳,这下的痛呼声显得真情实感了许多。

是一段在王府里难能温情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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