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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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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母拭净奚竹面上的残泪,露出一个笑:“穗穗也不要哭了,你爹在澄澜苑那边,有些话要问你,待你梳洗片刻,再去也不迟。”

“娘等不及,所以先走来看看你。”

奚竹点头,又问:“祖母呢?祖母身体还好吗?”

江母抿着嘴,那双清秀可人的眉眼又婆娑起来:“祖母这两年担忧你,身子也不大好了,眼下正在郊外田庄养病。”

“你爹已经派人去告知祖母了,只是念着老人家年纪大,不便挪动,只待你好些了去探望。”

祖母是在这个家里唯二爱惜奚竹的人了,前世奚竹出嫁,祖母将自己手上的多数田产都给奚竹添作嫁妆,只怕她嫁与皇族会受欺负。

想到这里奚竹不禁动容。

慕家并非根驻京城的名门,祖上其实是临安的商户大族慕容氏,田产颇多,也盛做江上的生意。

慕容家家风淳朴,只是有一条禁规不可触犯。

那便是慕容家的子女都不可参加科举,不可做官为仕。

据说是曾曾曾曾曾祖父立下了规矩,这位老祖原先也是官场上叱咤风雨的红人,一朝遭人陷害,发觉这座缀金镶玉的繁华城不过如是,君恩付如水,官场暗如刀。

便挥袖请辞,衣锦还乡,更是挥笔写下这方家规。

那个“宁入刑场,不上官堂”的牌匾,如今还挂在临安老宅的书房里。

一直到了奚竹的祖父辈,这位祖父自诩一身才华,瞒着家里违背祖规参与科考。

曾祖一气之下与其割席,断清界限。

祖父也迁出族谱,自立门户,取了慕容氏的一字,即慕氏,自此扎根汴京。

前世奚竹调查那位国师,查到最后,才发觉此人形势正如当年自己的亲祖父!

只是他与慕容氏割席后,或许为了避嫌,不想与现有慕家沾染关系,便取了慕容氏的容字。

名唤容鹤年。

“穗穗?”江母轻唤她。

她发觉两年过去,自己曾经那个沉寂的女儿已经多了几分锋芒毕露,身上的气质与原先也截然不同。

从前的奚竹与她更像些,虽有老太太教导,心里有些主意,但总无甚锋芒,在家里寂寂无闻,没什么话语权。

但现在,江母看着她,只觉得好像哪里都变了,眉眼间多了几分深沉,看向她的眼神时,她只觉得她眼中有光冉冉而升。

奚竹虽然在被拐的两年中吃了不少苦,但她也算托了这两年的福,以至于她性情大变,阖府上下也都以为是在外地将养的缘故。

况且她如今重生,再不济也是当过皇后,踏过夺嫡路的人,与前世走失前那个狠绝不足优柔有余的原主自然不同。

她慰问了几句祖母的病,发现与前世无异。她前世久病成医,加上在深宫的日子与谢遂并不相和,她便闲来无事,常翻看些医书典籍,偶尔也与太医院的人讨教一番。

祖母的病于她而言不成问题。

还有阿娘,现在看来阿娘虽眉目间有些许疲倦,但自她回府后,阿娘不必日夜忧扰,怎至于半年后便与她天人永隔。

前世她只以为阿娘是积劳拖累出的隐疾才撒手人寰,如今想来也透着几分蹊跷。

送走江母之后,奚竹便坐于镜前,晓春走来与她梳洗。

镜中的人虽瘦弱,但姿容难掩明媚。眉眼处不若远黛丹青,水墨一笔,勾勒深浅,才簪一只镂空缠枝白玉簪,更显得容颜胜雪,几分苍白倒也为她平添了怜人的娇柔。

前世谢遂的非她不娶,旁人也都以为是托了她这张好面皮的福,即使日后为了给谢遂挡剑不甚留下一道疤痕,但后日治疗下也都清浅了许多,那双眉眼岁月下更平添几分韵味。

“小姐,”晓春轻唤她。

镜中人已妆点完毕,颦笑间温柔却不觉软弱,反而如幽兰玉树,多了几分雍容的大气。就算推入人潮,也如明珠在掌,自与周遭泾渭分明。

奚竹起身,抖平衣褶。

虽然谢遂这个狗男人她暂且拿他没办法,但自己这“恩亲和睦”的一家人,倒是很久没见了。

奚竹眼前浮现一张矫揉造作的脸,她冷笑,徐怜莺,重生相见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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