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病（第2页）

她放下手里的木盆，看看四下没有人看着，悄悄溜进阿斯兰的金帐，他最近都在前营，但是帐子里的炭是照往常给的，谷禾偷偷拿了一点烧了点热水洗衣服的时候用，一起洗衣服的妇人们当然不会说出去。

妇人们说其实你直接拿一点，阿斯兰也不会说什么的，他一贯都不在乎这些。他在阿古如部长大，虽说有些人因为当年的那事情和他走得不近，阿斯兰都是她们这些妇人看着长大的，塔娜那姑娘还能直呼他的大名呢，他对孩子还挺好的。谷禾想起他对小黑羊还有点笑模样。

“可是，很多人都说他，脾气很大？”谷禾磕磕巴巴的，总算能说出一句整话。

一个老妇人笑起来，“他能打服那些小子，可是打不赢我们这些女人。他只要不发疯病，也不是什么很难相处的人。”女人们都笑起来，“他也才二十岁，就是个可以做我们儿子的年纪，要是他真的像传闻那样，我们怎么愿意跟着他到这里来？”

“不过，他那个疯病一阵一阵的。”年轻的女人撞了撞谷禾的肩膀，“他那疯病发起来倒有点吓人，你要躲着点走。”

“什么是疯病？”谷禾狠狠搓了搓手上的衣服，把掉下来的头发捋上去。

这些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点八卦的神情，“呃，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你这个外族人，说这个干什么，快洗衣服吧！”

“哎呀你吞吞吐吐的，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谷禾你是阿斯兰的侍女，更应该知道。”她突然小声，“就是啊，他们有人说啊，不是我说的，说阿斯兰见不了女人，也有人说是因为小时候杀人杀多了。”

谷禾眨眨眼睛，“女人？”她用还有泡沫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们，“女人？”

“哎呀当然不是这个！就是，男女那方面的事！所以他特别讨厌军妓，看看他把敖恩打的吧。你就当做是阿斯兰是杀人杀的就好了。”谷禾心里很疑惑。

“你看娜仁那么漂亮，我们这的小伙子有几个梦里不是她呢？她都那么主动了，夏天的时候还不是让阿斯兰从金帐里赶出来了。”妇女们唏嘘着，又说起娜仁家的家长里短。

“那，这个病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谷禾接过来旁边大娘手里的衣服去凉水里冲洗泡沫。

妇人们讳莫如深，“你看到就会知道了，你离远点。”

有几个塔族的小伙子正往这边走，她们也就赶紧岔开这个话题，说起这些男人怎么能把衣服穿得这么不干净。

谷禾抱着洗完的衣服准备去晾上，那一桶衣服的重量也不容小觑，她走路有点费劲，低着头。她听见咚咚的声音，马蹄声越来越近，最终急停在她旁边，吓得谷禾把手里的桶都扔在地下赶紧往旁边走。“谷禾？”那马上的信使问她。

谷禾愣了一下，那个人又用怪异的发音问了一遍，“你就是谷禾吗？”

“啊，我是谷禾。”

“大汗传话，漠北另外几部的人来了，今夜他们会回来到金帐，你准备准备。”马转过身来，他们准备回去，“大汗要你在他们来之前藏起来。”话音未落，一人一马边走了。

谷禾在原地站了一会，整理东西倒是她这个贴身侍女的分内之事，她赶紧晾好衣服，先进金帐整理东西，重新拢好火，再去找阿丽亚要茶叶，问问她要还需要做什么。最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躺倒看着帐顶上的花纹，做好了阿斯兰还要当中羞辱她的准备。

她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