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第1页)
肩颈线条顺滑如凝脂,腰肢纤细挺拔。
最惹人注目的,是开在薄背上的花纹。
乍一眼看去,只以为是作画的情趣。许是夫妻之间,夫郎在女子柔美的腰肢间作画,描摹这缠绵之花,留下糜绯之痕。
光是想想,作画时那软腰轻颤,女子羞红的脸颊……几乎就让人耳根发烫。
但这花再怎么个娇艳欲滴,惹人遐想。
也都不妨碍柳云蝉此刻面容冷色。
那朵花占据了半张脊背,从腰窝处扎根往旁处肆意蔓延,朝上霸占领地。
仔细瞧去,是一株尚未完全绽放的莲花。
莲有九瓣,此刻已经完全舒展了三朵花瓣,余下六朵含苞待放。莲花下的皮肤泛红,混着桃色。
艳色如朱砂,枝条弯弯绕绕缠着血管。
柳云蝉看着镜面,将背后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这花纹就是圣物丢失后,圣物对她产生的影响,对她的责罚,对她的血咒。
若是等到花瓣完全绽开,圣物还未寻回。
只恐怕她就被这花强占了躯体,吸食了生机,化作养分供给着它。
柳云蝉穿好云锦罗裙,把那扰乱心思的莲花重新、彻彻底底盖住才松了一口气。
剩下六朵花瓣何时舒展,她心里也没谱。
半年?一年?三年?
她不知。
这花开得莫名其妙,也没个确切的时期。
圣物消失的当晚,她就发现背后长了一株花,紧紧缩成一个花团。约莫三四天后,族中年幼稚子和老人发了热,卧病在床时,绽开了第一朵花瓣。
第二朵是见到那位红衣男子那日盛开的。
第三朵是今个新生的。
每每花开,总是代表着发生了一些事。
想来,此次行程定然也是一番破折。
——
细雨如丝,黛瓦白墙。
船入江南地界,便见烟波浩渺,碧水如练。垂柳依依拂过水面,漾起粼粼波光。
舟子蓑衣斗笠,摇橹慢行,惊起滩头沙鸥飞掠。风里裹着清冽湿意,混着岸边杏花甜。
“小姐,如今可是到了地界?小姐说的没错,我们就该来江南。”
春桃新奇打量着周围,嘴上啧啧称奇。她与小姐哪里出过这么远的门,看惯了长安,如今刚离故土,初来乍到,自然对什么都新鲜。
况且这里跟长安好不一样。
长安的初春,尚带料峭寒意,残雪未消,映着碧空如洗。御道两旁的枯柳才抽新绿,寒梅却仍傲然枝头,火红红的。
江南的初春,早已暖意融融,烟雨霏霏如丝如缕,河岸的垂柳垂下万千绿绦,岸边杏花如云似雪,夭夭灼灼。
柳云蝉也多瞧了好一会。
这里的确是极美的。
但她无意赏景,同谢清欢立在船尾交谈。
“所幸这几日果真如渔夫所言,风和日丽,比预估的日期要早上许多。”
“嗯,先做歇息再去西湖?”
柳云蝉点点头:“对,根据书中记载,水心莲的花期就在两日后,时间留给我的并不多,万事都要抓紧办。”
谢清欢稍挑眉,劝慰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姑娘怎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