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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听你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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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冥谷的竹林里,琴音歇了后,月色浸着满地碎竹影。归鹤将古琴化作光粒收进怀中时,沈晏清已靠在竹边打了个哈欠,散漫道:“明日得去念雪岭取些药草,那处的崖蜜能解李长老的蛊毒,顺便避避阮老儿的风头。”

归鹤颔首,指尖拂过袖上沾着的竹屑:“也好,离谷百里,动静小些。”

翌日清晨,薄雾还没散,二人牵着马出了谷。念雪岭在夜冥谷正西方向,百里路程,山道崎岖,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才瞧见岭上覆着薄雪的青石。

[移步天阙大堂中]

卫凛大步踏入,躬身抱拳:“宗主,密探来报,归鹤随沈晏清离开夜冥谷,此刻行至念雪岭——那处离夜冥谷百里之遥,人迹罕至,正是截杀的好时机。”

阮宗主捻着密笺的指尖微微用力,泛黄的笺纸被掐出几道细纹,他抬眼时眼底寒光乍现,指节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念雪岭地势偏狭,易守难攻,正好下手。归鹤叛派通魔,沈晏清又是心腹大患,借着清剿叛徒的名头,一并除了——既折了归派锐气,又拔了夜冥谷这颗钉子,一举两得。”

卫凛闻言,眉头微蹙,上前一步躬身道:“宗主说的甚是,不过……念雪岭可是殷宗主的地盘,咱们这么招摇的过去不好吧?”

阮宗主闻言嗤笑一声,掌心重重拍在案上,语气满是不屑:“那又如何呢?殷晚晴不过是我手底下的一颗棋子罢了,就他那纸老虎模样,怕我还来不及呢!”

他猛地收住敲击的手指,沉声道:“令清霜殿弟子即刻赶往念雪岭截杀,探清二人虚实。三日后,集结天阙所有精锐,围剿夜冥谷,一个活口都不留。”

卫凛眼底戾气一闪,躬身领命:“弟子遵命!”转身时佩剑碰撞的脆响,在殿中荡开冷冽的回音。

念雪岭山道乱石嶙峋,风卷着碎雪扑在人脸上,离夜冥谷已远,周遭荒无人烟。归鹤牵着马走在前头,素白衣袍沾了些泥灰与雪沫,瞧见迎面而来的清霜殿弟子时,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为首的弟子是她亲手教过的师弟,此刻双目赤红,指着她怒斥:“师姐!你身为清霜殿首席,竟与魔派宗主为伍,叛离师门,今日便替师门清理门户!”

长剑直刺而来,归鹤却迟迟不肯拔剑,只是侧身避让,语气带着不忍:“师弟,退回去,我不想与同门动手。”

“叛师者不配称师姐!”弟子们怒喝着齐攻上来,剑光裹着劲风劈向归鹤,她只能连连后退,始终不肯还手。

眼看一名弟子的长剑就要刺中归鹤肩头,沈晏清瞬间闪身挡在她身前,断魂箫“唰”地出鞘,横架住剑锋,金属相撞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颤。她挑眉冷笑,语气带着刺骨寒意:“清霜殿的规矩,就是以多欺少,欺负自家师姐?”

归鹤拉住沈晏清的衣袖,低声道:“别伤他们,都是同门……”

“他们都要杀你了,还讲什么同门情分?”沈晏清反手将她护在身后,断魂箫招式刁钻,每一次横扫都精准逼退弟子,却又刻意避开要害,只让他们手中的长剑脱手。

一名弟子趁机绕到归鹤身侧,沈晏清眼疾手快,旋身揽过归鹤的腰往后一躲,断魂箫顺势敲在那弟子手腕上,长剑“哐当”落地。她冷声喝道:“再不退,就不是断剑这么简单了!”

归鹤看着满地掉落的长剑,轻声道:“你们走吧,今日之事,我不会上报师门。”

弟子们面面相觑,为首的师弟恨恨地瞪着归鹤:“师姐!你今日叛派之举,定会让清霜殿蒙羞,师门绝不会饶过你!”说罢,扶着受伤的同伴,狼狈地退入山道深处。

待弟子们走远,归鹤才松了手,抬手便往沈晏清胳膊上重重捶了一下,嗔道:“你也太莽撞了,万一伤了他们,或是你自己吃亏怎么办?”

沈晏清疼得嘶了一声,收了断魂箫,反手揉了揉归鹤的脸颊,眼底漾着笑意,傻气地笑了两声:“哎呀,打疼我了!归鹤大小姐舍不得打攻击自己的白眼狼,反倒舍得对我下狠手,真是心碎了一地,现在这情况,就是上好的胶水也粘不起来我的心呢。”

她抬眼望向四周,方才的缠斗搅乱了方向,漫天碎雪掩去了来时的路,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啧,这鬼地方处处皆白,寻不到半点标记,我竟辨不清来路了。”

归鹤闻言,抬手按了按额角,视线里尽是茫茫雪色,溢雪症犯了,太阳穴突突地疼,连站着都有些发晃,轻声叹道:“雪覆千山,途迷影乱,怕是一时难寻归途了。”

沈晏清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语气少了些散漫:“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老毛病,久观雪色,目眩头沉罢了。”归鹤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伴着吱呀的伞骨响动,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二位贵客,迷途在念雪岭,可是遇上难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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