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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龙彰殿对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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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龙彰殿对峙

原昭璧走到龙彰殿前的时候,原千叶正绑了原斐进宫跪在殿前负荆请罪,原斐不服大叫:“我没有错,做什么要认?人是十二皇子和我一起揍的,做什么只绑我一个?”

原千叶被他气得咬牙切齿,“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要不是你起哄胡闹,今天的事情会闹那么大?你给老子老实跪着!”

原斐年少稚嫩的脸净是气急败坏,他还想再争辩,原千叶握起拳头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明显的意思是:“你再叫试试?”

原斐冷哼一声,搭眼就瞧见了原昭璧的行驾,强行挤出两滴眼泪,在原昭璧走近时挪动着膝盖走了上去,可怜兮兮道:“姐姐,快救救我,我父亲要当着皇上的面打死我,我今天可都是为了你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啊!”

原昭璧额角一跳,原千叶开始暴吼:“死小子,你还敢跟人卖上惨了,老子几时说过要打死你?你再演信不信我真打死你?”

他说着拳头就要抡下来,原斐大叫着就要躲,原昭璧及时拦下,笑道:“五弟不过胡闹了些,六伯莫气。”

原千叶一甩手,才不是要真打死他,他许久未见原昭璧,正要与她问些话,宗政皇后这时急匆匆赶了来,贤妃寿辰她忙了一天,正想早些睡下就听到出了这等丑事,当即赶了过来,看见原千叶押着原斐跪在殿前,摆摆手道:“小孩子胡闹,罢了罢了,你父子俩趁宫门还未落禁,快些回府去吧,这大理石板冰凉,仔细给孩子冻坏了!”人是原斐和原梓凡一起打的,若原斐要请罪,那她岂非要把原梓凡也从被窝里提溜出来一起跪着?

原千叶顺着台阶就下,拎起自己家的混世魔王脚底抹油就溜,要不是迫于无奈,他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原昭璧随宗政皇后进了殿,建元帝一脸愠怒坐在龙椅上,殿下跪了一地的人。

淑妃哭得梨花带雨,直说着都是自己教子无方,几番肺腑之言说完,话题已经引到戴月不能生子,才使得翊王为皇家延绵子嗣心切,故而今日喝多了酒才在宗正府中做出了糊涂事来云云。

安王闻言,问:“七弟醉酒情有可原,那敢问秦小姐又是如何跑去了国舅府?”他说完正看见太子投来的不满目光,摸摸鼻子佯装没看见,这么个扳倒老七又重创太子的机会,他没理由放过。

“这……”淑妃柔弱地擦着眼泪,“秦小姐一直爱慕浠儿,这是太子和皇子们一直都知道的,她这次可能也是糊涂了,才会悄悄跟到宗正府去,哪知浠儿就……”

言外之意是秦翩翩故意勾引翊王了。

太子妃闻言色变,她幼承庭训,饱读诗书,虽无咏絮之才,却也有关雎之德,今不想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最是知书达理的淑妃为了袒护自己的儿子,竟把事情全推到了秦翩翩身上,一句德行不检毁的可不止是秦翩翩一人,更是她这个堂堂东宫太子妃、世间女子表率,还有她秦家近百年来书香门第的清誉。若此言坐实,父亲和她还有秦家满门如何在北原立足?她纵有满腹冤枉,也没办法不顾廉耻在此事上与她争辩,况且秦翩翩和翊王被人当场捉住,她现在就是想辩都无法辩解。

太子看到太子妃一脸愠色,对淑妃冷笑,“那依娘娘所说,此事全是翩翩的错了?”

淑妃摇摇头,一脸人畜无害,“这事当然浠儿也是有错的,只是秦小姐好歹是秦丞相的女儿,名门之后,这件事都已经张扬了出去,为了把事情的伤害降到更低,我们也只能大事化小了。”

“那你想怎么样?”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建元帝这时问。

淑妃抿抿唇,试着开口:“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当然是要浠儿对秦小姐负责,当然了,秦小姐出身尊贵,自然是不能做妾的。月儿过门后,至今膝下无子,按原氏家法,浠儿是可以迎娶平妃的,若秦丞相和太子妃不弃,可让浠儿以平妃……”

“你想得倒美!”建元帝打断她,扬手就将御案上摆放的一尊白釉飞鸟青瓷熏炉砸了过来。

熏炉正中淑妃额角,抛出的炉灰正溅了翊王一身,翊王不顾炉灰正烫,去扶额角流血倒地痛呼的淑妃,“父皇,母妃伺候了您有二十年,您怎能如此待她?”

“怎么待她?她把你教成这个下流无耻的样子,你还希望朕怎样待她?”建元帝拍案。

淑妃哭着爬上前,“皇上,皇上息怒啊,浠儿是无罪的,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您不要怪罪他,请您看在哥哥战死沙场和戴家满门的份上,不要和臣妾计较。”

“你不配跟朕提戴震!”建元帝厌恶地将她踢开,“朕感念戴震功勋,这些年来对你们母子多有纵容,才让你母子二人愈发地不知进退起来,你动不动就跟朕哭诉兄长惨死之痛,那朕将戴震唯一留在世上的女儿交到你们母子手上的时候,你们母子又是如何待的她?如今又怎么有脸拿着戴震跟朕讨人情?淑妃,你就不怕将来到了地底下,你兄长活活掐死你吗?”

淑妃闻言大骇,靠在翊王怀中瑟瑟发抖起来,她索性也不再管,直接道:“皇上既然这样想臣妾,臣妾也没有办法,月儿她在南边伤了身子,没法有孕,臣妾这才走投无路默许了浠儿和秦小姐来往,不瞒皇上说,秦小姐腹中已经有了浠儿的骨血,事到如今,早已无可回路了。”

满殿人大惊,原昭璧紧紧握住了拳头。

太子妃和太子默默相视一眼,才意识到孩子绝不是一日两日才有的,这两个人必是暗自苟合已久,一个官家小姐怎么可能避过身边的嬷嬷丫头就那么轻易地和男人私会?可想而知是有人助了他们的。

太子妃暗自咬牙,她对她那位既是继母又是姨母的母亲可见是太好了,才会让她生出这么多的心思,竟敢允准女儿和同太子不对付的兄弟私自苟合,好给父亲一个骑虎难下,利用他疼爱幺女儿的心有朝一日往翊王靠拢,妄想爬到她头上去!她怎么不知父亲一生清正,傲骨铮铮,做了太子的岳丈,依然在党争之间不偏不倚,与东宫保持着分寸不说,就算他有心搅进皇子们的斗争,已经嫁了她进东宫,又如何能再冒着两方押注的嫌疑再和旁的皇子结亲,这样两头不讨好还被皇上猜忌的行为,于秦家不啻于在冒灭顶之灾的风险啊!

太子注意到太子妃气得肩膀发抖,暗地里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这让太子妃心内安宁感动不已。他们年少夫妻,一路扶持,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如今,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太子也得把秦家和自己在这件事情里摘出来,既然继母和妹妹不义,那就怪不得她心狠了,她正要开口,内侍来报秦相求见。

建元帝命人将秦文培请了进来,所有人见到那满头白发的老者一阵吃惊。

秦文培只着单衣,手中托盘捧着自己的五章官服、三梁远游冠、四彩绶带和山玄玉等象征朝中一品大员的品秩服饰进殿,他恭恭敬敬跪在建元帝面前,“老臣秦文培教女无方,祸累龙子王孙,贻笑于朝野,流弊于家门,实在无颜再于朝中立足,逆女秦氏已被老臣命人灌药,押出府门行以杖毙,罪妇王氏已与休书遣以归家,现罪臣特来请罪,请吾皇严惩!”

太子妃心疼地看着父亲,跪在他身边向建元帝哭道:“皇上,我父亲为人清正,一直对家中子弟严加管教,内闱之事从不插手,这件事他是不知情的啊!”

皇上摆摆手,他知道太子妃是受了妹妹连累,也知道秦文培为人正直,绝不会放纵子女做出这等事来,他亲自将人扶起,道:“秦相不必如此,这次是朕教子无方,做下这等丑事!”他命人前去丞相府传旨,救下秦翩翩,免祸累了好好一条性命。

戴月在这时请见进殿,却说:“父皇不用费力了,儿臣方经过丞相府,已经将秦小姐救下了,她和腹中胎儿平安。”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冷冷地看着翊王母子,平静的眼波毫无波澜,明明是才十六岁的姑娘,神色里却有着无尽的疲惫和倦怠。原昭璧心疼地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她笑笑说“无事”,又对建元帝道:“父皇,儿臣身子有疾,不能生养,难得王爷喜欢秦小姐,还有了血脉,如何不成全了他们?”

所有人一脸意外,淑妃和翊王喜上心来,虽然对戴月感到愧疚,但想到得她点头,这事便好办了,他们母子便有了翻身的希望,日后再好好补偿于她,岂不是好?

不料戴月却接着道:“所以,按照律法人情,戴月无子已犯七出之条,翊王和秦小姐两情相悦,戴月亦不想再横在他们二人之间令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今自请休弃出府,日后生老病死再与翊王、淑妃娘娘无关!”她从袖间抽出一纸已经签字按印的休书,看也不看翊王直接丢在了他面前。

翊王和淑妃大惊,一脸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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