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页)
“我说不配师娘的怜惜!”
为了逼自己一把,她提高了声音,“是我自己活该!”
这一声“活该”回荡在院子里,院中的角落里还放着江惠云送来的新鲜瓜果。
江惠云听出了她的态度,一面点头,一面道:“行,我明白了。”
她说完,撩裙在玉霖面前蹲下,迫使玉霖平视她。
“你不会再回头了?”
玉霖点头,“不回。”
张悯在旁不忍道:“你怎么也是个不会认错的人啊,这话赶话的,让江夫人听了,怎么不难过。”
江惠云看着云霖道:“你不用劝她,她就这样。”
她说着苦笑开来,“她如今能对我说一句‘是她活该’。就已经见底了。”
张悯扶着玉霖的肩膀道:“江夫人,她不是这样固执的人。”
江惠云回看张悯道:“张悯姑娘,你才照顾了她几天?”
张悯哑然。
江惠云再次看向玉霖:“反抗到死,就是你和刘氏女唯一的路吗?”
玉霖应道:“不反抗就只剩下死了。”
“那是你偏执,你们明明可以……”
玉霖忽然抬声打断了江惠云,“明明可以认罪求饶,可以为婢为妾,侍奉主人,可以苟活,乞食,咬着牙在血泊间生儿育女。”
江惠云被这一番话莫名地刺痛了。
玉霖的声音再次入耳,“是可以,但赵河明他没有教我这些,我不会啊……”
她说着直膝而跪,陈情道:“偶得机会读书入仕,杏坛的祖师爷要我为民请命,护百姓,报家国。什么侍奉主人我根本不会啊!”
江惠云蹙眉握拳,张悯亦为此话动容,她望向江惠云,哽道:“我想……她没说错。”
江惠云笑着叹了一声,随后闭眼横心,猛转过身,一把推开了身后的门。
守在门外的赵府家人,随即迎了上来,江惠云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随后才道:“早知道你自认活该,我今日也不该来,白白被你看低,成了你眼中的笑话。”
说完,她仰起头又叹了一声:“不过,也是啊。”
她扶住门框,言语之间,反手“捅了自己一刀”,“女子做官有什么错?解衣护一个被羞辱的女人有什么错?救一个无辜的哑女又有什么错?我怨恨,不过是因为我觉得不甘心,曾经在我们身边,缠闹着我给她熬汤做饭的小浮,最后为了救人,把我们也视做了棋子。可仔细想想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是树大根深,顷刻之间的确死不了,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