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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9(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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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满目刚烈,唇边噙了抹冷笑:“我家将军,同通敌叛国的狗贼无旧可叙!”

这话实在是刺耳,裴颂嘴角弧度微敛,随即再度拉长了些,意有所指般道:“夫人不妨猜猜,颂昔时是如何出的关,今日,又何故能在两军交战之际安然入关?”

杨夫人面上愠怒微滞。

裴颂笑意温和,已然是胜券在握的姿态:“夫人莫要让杨将军为难。”

杨夫人单臂半揽着幼子,坐于车内巍然不动,眼中两行清泪滚下时,唇边依旧带着先前的冷笑,以极高傲的姿态道出一句:“他若当真行此猪狗不如之事,我同他十余载的夫妻情分,今日便断绝于此!”

裴颂只当是杨夫人性烈,道:“夫人也说了,十余载的夫妻情分,何至于此。夫人不若先随颂去,等见了杨将军,他自会同夫人解释。”

杨夫人却是忽地笑了起来,她在裴颂惊异的神色里,终于撑不住了般唇边溢出血来,笑说:“晚了。”

她身旁的幼子双目紧闭,唇边残留着黑色的血迹,已然也是已经毒发。

裴颂面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撑手重重捏在马车车门处,将那质地上层的木料都捏出了裂纹,怒不可遏般问:“你服了毒?”

杨夫人面上依旧带着快意的笑,孱弱道:“他若为你所迫,我必不能让他存有顾虑。他若当真与你为虎作伥,我安家,从此同他也再无瓜葛……”

说罢就那么带着笑缓缓合上了双眸,一直半揽着幼子的手也垂了下来。

所有的谋划都被打乱,裴颂气得狠踹了一脚马车。

适逢鹰犬打马而来,快到近前后忙带着马背上被捆绑起来的少年一道翻下马,朝裴颂抱拳道:“主子,另一辆马车中的人生擒住了!”

裴颂冷眼扫过那华服少年,对方已然瞧见了马车中死去的杨夫人母子,当下只吓得两腿不住地打摆子,傻了一般,连哭都忘了哭。

裴颂用剑尖挑起对方下颚,森冷的目光在这一刻恍若实质:“尊夫人给自己和幼子都服了毒,为何没给你服?”

少年浑身抖若筛糠,根本答不出话来。

鹰犬跟着觉出有异时,裴颂剑锋已狠厉一抹,少年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血涌如注倒地。

“呵。”裴颂眼含猩气地冷笑了声:“调虎离山是么?”

他甩尽剑上的血迹,懒散又阴冷地下令:“把那小崽子给我追回来。”

一众鹰犬忙又打马去追。

留守的鹰犬看了一眼马车中死去的杨夫人母子,斟酌询问:“主子,那这母子二人……”

裴颂抬目扫向城关所在的方向,眼底溢出一丝狞色:“带上她们去见杨朔。”-

“快些逃吧!西陵人攻进来了!”

“听说边防营都已被端了!附近的几个村落也被屠尽了,人头全在村道口的尖矛桩上插着呢!”

有人拉住一名逃命的商贩反驳:“虎峡关城门固若金汤,又占据天险,西陵人哪那么容易攻进来?”

商贩用力一扯自己被拉住的包袱骂道:“还固若金汤呢,那杨朔早投了西陵人,开城门献降你是不知道?”

“竟有此事?”

“不然杀进关内的那些西陵人是长了翅膀飞进来的?”

……

城中已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大街小巷全是拖家带口出城逃命的人。

在这一片熙攘中,一骑从远处疾奔而来,马背上的人嘶声大喝道:“让开!都让开!”

逃命的人群被迫避让向两边,没来得及收走的小贩摊位被撞倒,瓜果蔬菜滚落一地,人群间怨声载道。

带着杨钺驾马一路急奔的杨府家将却半分不敢停下,他身后还有十几骑鹰犬穷追不舍,鹰犬们可没有半分顾忌,遇着不及避让的百姓,直接纵马便踏了过去。

官道两侧屋顶,也有擅轻功的鹰犬沿着高低错落的檐瓦追着他们一路急奔,时不时的又以机关弩放出冷箭。

杨府家将拼命甩鞭,一路急喝让官道上的百姓都让开,可前方推着独轮车拖家带口离城的一老翁,似在拥挤中被撞翻了独轮车,绑在车上的东西洒落一地。

老翁正带着孙女在捡地上的东西,听见后边的喧哗声才见一匹马迎面疾驰而来,老翁吓得忙扑过去要护着蹲在路中间捡饼子的孙女。

马背上的杨府家将见状,只能咬紧牙关狠狠一勒缰绳。

也因着这一慢,紧追了的一路的鹰犬们尽数赶了上来。

杨府家将喝退老翁和孙女后,狠夹马腹要再度甩开鹰犬们,但从房顶追来的鹰犬们已荡着鹰爪钩飞下,手上弯刀出鞘直斩马腿。

马儿嘶鸣一声往前跌去时,杨府家将护着杨钺跳下马背,就地一滚卸力之余,躲开那一排从机关弩中射出的钢钉似的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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