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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庆,你带东四营截断丰水庄那边的援兵,刘秉,你携西三营和陆胜一道攻北城门……”
萧厉每念到一名将领的名字,目光扫过去之际,都锐若寒星,看得诸将心头骤凛,站姿都更笔挺了些。
半月里,他已一口气连端了裴颂数城。
在袁放因魏平津之死的急召回了蔚州,范远手上的梁军独臂难支,也只得先行退回南境,关中以东、以北的地界再次被裴颂的兵马占据后,他生生又撕开了一道口子,并且将大军直压向洛都。
任谁都瞧得出,他这几场仗打得急且猛,像是已是难以再忍受什么一般,一刻也不想再多耽搁。
北魏如何,北境又如何,仿佛都已与他无关。
这些日子里,北魏那边的使者隔三差五又来,但萧厉一个也没见。
第204章“淮定不辱命。”(走……
吩咐完诸将,萧厉目光最后落至张淮身上:“后方一切事宜便交与军师了。”
他额前的碎发散落几许下来,更显不羁,黑眸幽沉,纵是平心静气同诸将议事,身上也有了股作为王侯的压迫感。
张淮朝着萧厉拱手道:“淮定不辱命。”
萧厉道:“我已传信给老虎,他打完郾城就回来协助军师。”
张淮颔首应是。
萧厉下令拔营,众将接连离去,张淮也未提及北魏求援之事。
等大军开拔,他率一众留守的将领和谋臣去大营门口相送,南伐的大军行远只能瞧见个尾巴时,营地里又有一小队兵马打马而出。
张淮远远瞧见马背上的人,拱手唤了声:“宋将军。”
宋钦驭住缰绳,他此行带的,多是从前跟着他从雍城镖局带出来的弟兄们。
南边的战火已快蔓延至雍州,萧厉的几个干娘都不放心还在醉红楼的牡丹,萧厉看得出宋钦也挂心,便以几个干娘想念牡丹为由,让他带人潜进雍城去将人接出来。
宋钦挑了在雍城还有家眷的弟兄随行,意欲扮做商贾入城,顺带将他们留在雍城的家中老小一并接走。
他在马背上略含审视地看了张淮一眼,微拧眉心道:“君侯这就走了?我听闻北魏那边又送了急信来。”
张淮含笑道:“将军又不是不知,君侯近来一贯不看北魏递来的信报,他们拥立的那位前晋公主,在帮着俞氏父子陷害君侯不成后,将自个儿摘得倒是干净。北魏诸将,现也只是一味向君侯赔罪、想请君侯回去重掌大局。”
他笑得眯起眼,温雅里透着无尽凉薄:“但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不是?”
似明白宋钦在担忧什么,补了句:“将军放心,等北魏那边真正拿出赔罪的姿态了,淮会及时劝君侯的。”
他黑漆漆的眸同宋钦对视着:“淮同将军一样,所谋一切,皆只为君侯。”
有了他这番保障,宋钦终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带着手底下一众将士打马出了营地。
张淮身后的亲兵看着宋钦一行人走远,有些后怕道:“军师,若是燕勒山彻底失守,蛮子长驱直下屠戮沿途百姓,回头君侯知道了信报一事……”
张淮望着宋钦远去的背影,神情冷漠:“便是君侯降罪于我,我也要替君侯谋一个再无后患的北境。”
“北魏臣民没经历一场真正的灭顶之灾,是不会念着君侯几番死守燕勒山的功绩的。”
亲兵哑然。
张淮收回视线,唇角噙着冷峭笑意:“何况魏平津虽死,但那假公主腹中的魏氏血脉,还是一桩麻烦不是。”
萧厉有枭主之相,也有作为一方雄主的坦荡和磊落,从他答应魏岐山接手北魏起,便从未为难过魏平津兄妹,也不曾将他们这魏氏后人视做过隐患。
但有了魏氏旧部联合俞知远借魏平津之死构陷萧厉的前车之鉴,作为谋臣,张淮自认该替萧厉铲除一切潜在的“隐患”。
别有心思的魏氏旧部们,先前能拥护王宛真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讨伐萧厉,只要那孩子还在,谁能保证他们往后不会旧事重演?-
蔚州,魏府。
魏昂在前厅来回走着,一整个焦头烂额:“求援信已递往了君侯那边,但君侯并未出兵来援,反而发兵南下,继续伐裴颂去了,君侯这是当真弃了我北魏啊!”
厅内一众魏氏臣将闻言,无不惶惶,都在低声议论着这可如何是好。
有人哀苦道:“那蛮子本已被君侯吓得搬迁了牙帐,不敢来犯,都怪俞知远那裴贼细作构陷君侯,叫蛮子以为咱们北魏大乱,这才卷土重来。”
他说着便止不住地摇头:“那魏通也真不是个东西,眼见守不住燕勒山竟直接带着一众部将逃了!等逮到他,老子非将这厮大卸八块不可!”
“要我说,何不将地牢里那姓俞的也千刀万剐了,迎君侯回来?”
有明事理的摇头道:“那姓俞的固然可恶,但先前魏营不少人,不也嚷着要取君侯项上人头?君侯是对咱们魏营寒了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