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06(第2页)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美秀心情明朗而平稳,眉宇间洋溢着满足。病态已基本消失,头脑也显得条理清晰。肖梁就打算着把心里话透彻地跟她讲上一讲,劝她回家尽早完成婚姻大事。
这是个阴云密布的傍晚,肖梁又回家与美秀共进晚餐。美秀精心烧了几道菜肴,吃着,肖梁似漫不经心地讲了自己最近办理的一桩案子:一位在某设计院当工程师的男性中年人喜欢上了一位在火车上认识的家在本市的青年女人。工程师已经有了家室,其妻对他关照得无微不至,他却是迷恋上了年轻女人的美貌,对她紧追不舍。用了三年时间,终于把年轻女人感动了,同意跟他结婚。他就跟自己的老婆闹离婚,一闹又是两年,最后算是离了,跟那时髦女人结婚后才发现根本不是想像的那样儿;此女人当了太太,整日依然泡在舞场,大把花钱,买高级衣料,高级化妆品,她所在单位生产情况不景气,工资欠发,而她花钱毫不收敛,后来又瘾上了麻将牌,一打就是一通宵,再后来,女人在舞场上又伴上了个男人,两人经常并肩出没,以致她竟把那男人带到家中来。这工程师忍无可忍,跟她大发雷霆,女人说,我当初就不喜欢你,你非要往我身上贴,强扭的瓜能甜得了?男人就越发怀念第一个妻子的好处,心情非常沉闷,整天酗酒解愁。一天晚上,女人跟外面相好的男人从“不夜城”出来走在街上,被工程师截住,一瓶硫酸水泼了过去,造成那男人脸上大面积烧伤,工程师破逮捕……
肖梁选择这个案例讲给美秀听,是想说明只有单方面的热情勉强凑成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美满家庭的基础是双方相互的爱慕。跟一个爱自己的人结合比跟一个自己爱的人结合阵脚会更为牢固。爱是要以被爱为条件的,否则就失之于盲目。尽管肖梁所讲的这悲惨的故事透露的道理十分浅显,美秀却似乎并没有什么领会,肖梁想把话说得再明白晓畅一些,却找不出比那实例更恰当的言辞,一时间空气僵滞。
苍天上,两阵闷雷隆隆滚过,开敞的两扇窗户就“哐哐”作响,-美秀就去将窗户关好,闷热之气中,豆粒大的雨珠劈劈叭叭地砸了下来,外面世界涌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肖梁想把未捅破的窗纸赶紧捅破,思谋着话题的切入之机。女人则以牵牵扯扯的眼神瞅着他,心中也似有无数的话要说。
是看新闻联播的时间了,肖梁就移身到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女人很快将一杯清茶送到了他的手中,尔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女人身上散着浓浓的脂香,而她以前是从来不涂脂的;还有甘淡的雌性的气味在女人柔软的肉身上洋溢出来。女人此时着装少得不能再少,薄纱裙下浑圆的一双充满力量的腿,微微摆动;**是硕大挺实的,在未衬乳罩的布衫下巍然耸立。肖梁体内就有些毛躁,就看不下新闻上正讲的某某同志勇斗歹徒的事情,倏地立起身来,走到阳台上去,推开一扇玻璃窗,一阵急雨哗哗啦啦打在他的脸上。
窗户被肖梁一扇扇地打开,清凉的气息扫**而来,他忽然觉得这样一惊一乍地好像怕那女人似地很有些不正常,就大大方方坐回到刚才坐的位置上,一杯茶一口喝光,女人马上在杯中续上热水,屁股坐下来时,又离他近了一些。
女人腿上的皮肉碰了他腿上的皮肉一下,就有电源过身的感觉,使他的心麻酥了一阵;女人脸上泛起韵憨笑也传达着一股粘粘热热的气息。他有点神魂不定,就又立起了身,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我该走了。”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他去立橱翻找雨衣,雨衣一向是放在这里的,这回却怎么也找不出来。就问美秀,美秀也来帮着找,嘴里说并没有见过这件东西。他还记得有一把伞,却也是找不到了。女人就说:“等一等吧,着什么急。”他也不想让女人觉得自己有躲避的意思,更不想潮湿了一身的衣裳,就又坐了下来。
能看到的八个频道的电视节目没有一个能引起他的兴趣,净是些又长又空又贫又假胡编乱侃让人恶心的东西。就到另间小屋准备一份诉讼的材料。女人说,楼下的摩托车淋久了要生锈,就抓了他的车钥匙走下去把车推进了储藏室。女人说身子有点乏了,就关了房门在里面躺倒了睡下去。肖梁工作了两个小时,见外面雨浙渐沥沥下得不大,想回机关去了,而车钥匙交在美秀手里没有收回,就推开她所在的屋的门,见她短衣短裤四仰八叉睡得酣实,没敢惊动,胡乱寻了一番,钥匙没能找到,无可奈何。又一想,这时间即使回单位去,大门也要锁了,要敲传达室的门,挺麻烦的,干脆住在家里吧,这是自己的家呀!
洗涮了,躺倒了,慢悠悠进入梦境,还没进得深入,瞳眸间忽觉一片强光刺激,蓦地睁眼睛,妈呀,美秀光赤着肥壮的身子在白晃晃的灯光下颤颤悠悠地向自己走了来,他一个鲤鱼打挺,直起了身:“美秀,你……这是干嘛。”
美秀笑笑,把像装满粮食的布袋的自己摔到肖梁的**,粗圆的胳膊一下子搂抱住肖梁的身,脸蛋紧贴上他的胸脯,粗气大喘着,肉乎乎的舌头伸出来,蛇一般地乱滚乱窜。
像是大海中的一艘小船,被巨浪一下子掀翻吞没,肖梁苍白的意识里已丧失了抵抗,女人富有弹性的肉身在他的心中如同一枚重磅炸弹开放,硝烟弥漫中感到强烈的震撼,周身的血液在脉道中横冲直撞。天昏昏地冥冥,美妙的潮水将他紧紧地包裹了,他是第一次见到女人那神秘的东西……
女人将酥软的他压倒了,柔柔地、重重地将她压在下面。他不由自主地完成了一项未曾策划、前所未有的工程,神魂颠倒,永生难忘的工程。
灯光放大了灵魂的欢乐,一小时又一小时地沉浸,世界像是毁灭了,永生的毁灭……
天光大亮的早晨,浸润着渍溃汗液的女人微黑的躯体泛着香甜的美丽。肖粱伸一只手从上到下轻轻一阵抚摸,低低的呻吟声中女人的眼睛里有激动的泪水闪烁,经了这幸福的极致,马上死也无遗憾了。
肖梁在一阵疲惫的歇息之后,灰白的意识中复燃起几粒红红的火星,映亮了洞黑的心穴。他忽然觉得有几分惆怅,张大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望向窗外雨后的晴空,似还有一缕朦胧的梦雾在大脑间缭绕。这是怎么啦,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女人性感的肉体有起有伏地卧在那里,他便惊恐地阖上了眼睛。想着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却并不十分愿意离开这软的床……
心慌慌地,乱乱地穿起了衣裳,向女人讨摩托车的钥匙。女人指给了他。他说了声:“我去上班。”就出了门。骑在车上,鲜爽的清风掠过耳旁,头脑中残余的热梦全醒了,妈啊,这是什么事啦……要好好作一番整理了。
这一天工余时间没有回家。
晚上踱步在办公室中,思虑自身的处境。
昨晚的激动缓缓地浮上心头,自灵魂深处对自己做了细致的剖析。
美秀对自己情真意切,那冲动的行为是不足为怪的。
自己为何就接受了呢?
纯是性之欲望的燃烧?
换个别的女人自己也会这样么?
美秀的肉体诱人,美秀的精神自己不喜欢么?
虽说她的举止不够高雅,言谈不够风趣,容貌不够俊美,她爱自己爱得颠痴的淳朴的心弥补了她许多的不足,不能不能说这爱的力量已牵得自己心旌动摇。
倘若娶她做妻子,生活不一定不美满。男人在外面闯事业,有才能的女人策略点子上相支持固然重要,但以温存的情怀筑造的安祥舒适的热窝,让你在累乏的时候能够尽享清宁,这后方作支持的女人也是十分可贵呀。当然,才智与温柔统一在身的女人作伴最好,但这统一的女人实在是为数寥寥,即使侥幸遇到又能拥入自己的怀抱么?女人的美貌固然重要,忠爱却更为宝贵,世上有这样的箴言:人人都喜欢的女人男人不放心,都不喜欢的女人,男人不甘心。其实有什么不甘心的,自己喜欢就可以甘心了,比不放心要节省好多精神呢,有事业要做的男人是牵扯不起“不放心”的精力的。想到了陈惠蓉,她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可望不可及呀。与这美秀姑娘,已经有了开头……她没有职业,可以帮她谋求,农村户口算不了什么,她的家中比较富有,经济上不必担心,自己也确该尽快成个家了……
脑袋里搅着稀粥。又是一天没回自己的家,没去看美秀,有点放心不下。美秀一定很着急了,可怜兮兮的;自己也是有点想她,想那迷魂之夜的滋味。第三天就走了回来。
一进门,美秀就冲了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搂抱住他,又亲又啃。
身体立即酥软了。紧贴着两只鼓胀的奶包,相拥着到了**。
一番云雨,女人浅哭低唤。
这就是生活。天堂的生活,千金难换的生活。他渴望。
两人在一起淋浴,从脚趾到额头,他搓擦了女人身上每一寸土地。
她说:“我嫁你!”
他说:“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