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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 马尔智杭州蜜月日记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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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扎进了三潭印月?

(马尔智1925年7月9日于西湖)

杭州御街上的文锦坊坊墙

杭州城内的一条运河

杭州的一个石牌坊

道德学社杭州分社的大门

马尔智日记和照片中有一部分内容跟杭州的老城区有关,因为除了有西湖之外,度蜜月的休闲活动还包括在城里逛街和购物,尤其是其中对于像御街这样一些老街的描述,令杭州的读者备感兴趣。这主要是因为杭州市政府最近大张旗鼓地重修了作为杭州城中轴线的中山路(即御街),而且当马尔智的这批老照片和日记在唐云艺术馆展出时,重修后的中山路这条作为杭州老城区标志的步行街,也刚刚举行了隆重的开街仪式。马尔智的照片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信息。例如他所拍摄的一张老照片中,御街坊墙上赫然刻着“文锦坊”的名称,这是令人感到惊讶的。因为按照杭州地方志的记载,“文锦坊”只是南宋时期御街的一个地名,没想到民国时期仍在使用。对于马尔智来说,老街的魅力在于它能够提供一种真实的历史氛围,使他不由地联想到了马可·波罗来到杭州时的元朝:

7月10日,星期五

在下了一上午雨之后,我们打算下午外出去爬城墙,登高眺望一下这儿的景色。我们沿着西湖向北走去。我很高兴发现了城墙的末端。城墙本来是环绕杭州城的,近年来,靠近西湖的那段城墙已被拆除,所以城市一直延续到了湖边。那城墙的末端离西湖应该不远,所以我们专门前去寻找,在一张地图中所标出的地方附近,我们发现城墙的残留,只剩下了作为墙芯的土堆,所有贴面的城墙砖已不知去向。

在属于道德学社(5)的一幢建筑后面,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城门的遗址,上面杂草丛生,因下雨湿滑很难爬上去。劳工们正忙着挖这个遗址,并用挖下来的土填城门里面的一块洼地。在附近的一块空地上,士兵们正在操练一些相当幼稚的炮兵动作。沿着城墙的外侧到湖边,窄窄的一条土地种了庄稼。原本是用沉重的大石块砌成的城墙表面,在此处残存的一英里多城墙上已丧失殆尽。看上去这儿的城墙原本并不像保定城或北京城的城墙那样高大宽阔。我们沿着城墙顶部狭窄的小道走着,一路上交替地看着城墙外边的运河、老护城壕、房子、行人、田地和保俶塔,以及城墙里面的一块块水稻田和房屋。我们经过了几个小男孩和一头水牛,后者在人迹罕至的城墙顶上吃草。沿着城墙以及旁边并行的运河,我们来到一个拐角,城墙在那儿围绕一个院子,并在两个城门之间组成了一个方形的瓮城。城墙依然还在,还有城门的豁口,但内城门原来的门和护楼已经不见了,而外城门也只剩下残留部分。我们不时停下来思忖,赞叹古老的牌坊,看看来往的人们,然后掉头原路返回。城门另一端的城墙并不见得比我们走过的那段城墙要好。不过,我们曾经看到,在城市的东面,即铁路沿线那一边,城墙依旧保存完好。这些古老的城墙中有些完全可以作为历史见证保存下来,但是这需要大笔的钱,而钱从哪里来呢?

7月11日,星期六

今天又是下雨天,午后我们到城里逛商店。尽管一周前我刚买了一对扇子,可现在我还想买一把心仪已久的竹扇,上面镂刻着竹叶。我想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在扇子一面画上三潭印月图,另一面写上一首诗。我们一路逛到了扇子店,终于买到了我想要的那一把,另外也给道立买了一把新扇子,加上一些纸张。接着,我们又继续在其他店里搜寻,找到一把坚固而男性化的油纸伞,那可是杭州有名的,很久以前我就期待,要是我最终来到这座城市,一定得买一把这样的伞。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杭州城真是富有趣味。这里有宽阔气派的街道,平整的砂石路面,还有一些漂亮的现代店铺、银行和商行。在推倒旧城墙而开辟出来的新城区里,大多数的街道都显得宽阔而平整。我们就住在这样的一条街道上。但是当你沿着一条主要街道经过了几座大楼和几家气派的银行,你就会突然来到一条不足二十英尺宽的闹市老街,青石路面,晴日里也能被店铺的凉棚和广告旗幡遮天蔽日的地方。在这里,你能找到知名的扇庄、纸店、绸缎庄、墨店,以及各种各样别的商店,几乎可以买到任何种类的生活必需品和人们心仪向往的商品。回想一下杭州城自创立以来所历经的变迁,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很可能那些街道的方位和走向并没有发生过多大的变化。如今我们漫不经心走过的那些青石板上,或许曾留下过马可·波罗的足迹。

在马尔智所有游历过的西湖景点中,大部分都是杭州本地人耳熟能详的,如宝石山上的大佛寺、保俶塔,葛岭抱扑道院和紫云洞,岳王庙的岳坟、虎跑的泉水、烟霞洞的石像、石屋洞的罗汉、龙井的茶叶、六和塔的木塔、之江大学的校园……但是从一个美国人的角度来观察那些景点1925年时的情景,却能使地道的杭州人不由地感到无比亲切。尤其是当马尔智的老照片和日记提供了一些我们现在所见不到的场景和信息时,如玉泉的棺材屋、青涟寺内殿的84个佛像、法相寺的定光古佛、昭庆律寺的受戒台,等等,这种欣喜的感觉就会变得格外的强烈。

昭庆寺大殿内的受戒台

7月12日,星期日

由于昨天傍晚满天彩霞,我们就决定了今天一整天都到山中去远足,并吩咐厨师为我们备好随身携带的午饭。今天早晨,吃过早餐后,我们把午饭、几本书和纸笔装入帆布背包,向西湖的北岸出发。我们绕过了大佛寺,拾阶而上,终于到达宝石山顶。尽管上山的路一片绿荫,我们还是爬得汗流满颊,一旦到了山顶开阔处,那习习凉风真让人满心欢喜。

因其残存形状而俗称针塔或针尖塔的保俶塔始建于公元十世纪。它位于西湖北边山脊一翼,俯瞰西湖和杭州城,是最显眼的一个地标。宝塔高约100英尺,顶冠青铜塔尖,装饰有许多环和突起。木质的部分全都消失了,大部分的洞孔都已经被封死,但是有不少裂缝显示,人们曾经可以从塔身里面攀登到最高的第七层的。塔身上的窗口并非虚设,而是可以使用的,窗口上那些砖雕图案、叠瓦装饰和陶制外檐多数尚清晰可见。我使用旅行罗盘测量,发现此塔和已经毁坏的雷峰塔正好构成西湖的南北两极。

马尔智之所以对保俶塔印象深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们所住的在弘道女中那幢小洋楼,他和马饶道立每天傍晚都喜欢到楼顶凉台上去眺望西湖的美景,而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每次都是这个位于不远处的保俶塔。为此,马尔智特意写下了一篇短诗:

NeedlePagoda

“Heavenabove,Hangchowbelow,”

&says,andtheyshouldknow。

&apagodastandingthere,

Likeaheupperair。

AnditjoinsHangchowbyitsmagicpower,

Themooarsas。

(Hangchow,25July1925,B。M。)

从宝石山顶眺望保俶塔。7月12日,又一个星期日,马尔智夫妇登上宝石山,走到保俶塔下,俯瞰湖山和城区,甚至可以远眺钱塘江以及周边的乡村山野。

保俶塔近景

雷峰塔

从昭庆寺的东侧眺望保俶塔

保俶塔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古人之言贴切精当。

宝石山顶尖塔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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