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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救她,殷昭的手背和脖子被大面积灼伤,他推开高敬递给他的外敷药膏,盯着怀里的人,不知所思。

可是南启嘉清醒之后,还是那一副他最讨厌的、心如死灰的模样。

她很遗憾,叹道:“呵,又没死成。”

跟在郸城战场上一样,她没有过问他的伤势,甚至是没有注意到他为了救她受了伤。

殷昭把她交给穆子卿,掩住一脸憔悴,沉声道:“朕说过,暂时还不会叫你死。”

自此过后,南启嘉每日煎药都有宫婢在一旁守着,以防她再次谋出轻生的念头。

有时烟火熏得她眼泪直流,她会忍不住将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有个孩子在肚子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她不能体会那种感觉,这一生一世,她注定要独自挨过去。

她很累,累得快要睁不开眼了,然而穆子卿告诉她:“娘娘,这药若是再煎不好,误了祁氏服药的时辰,陛下又该过来找您的麻烦了!”

他想代劳,却苦于有正宫派过来的内官盯梢,只能忍下。

南启嘉硬撑着,不停拿扇子煽动火炉里那些不听她使唤的火花子。

盛好那碗汤药,她瘫坐在地上,抓起药罐子里熬剩下的残渣,用力地咀嚼。

真是苦呀!

她艰难地吞咽下去,任由尖利的药草割伤了她的喉咙。苦味儿和着血腥气息在她喉间弥散开来,她想让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忘记这般滋味。

第95章

蒙责想过一些办法,帮着左芦和幸月带了封帛书给南启嘉。

就连他们都能猜到殷昭是用了什么方法逼她就范,才会让她心甘情愿在这深宫里受此折辱。

他们在信中直言,左不过拼了这两条命不要,也不愿她再忍辱负重!

然而越是这样,南启嘉就越不忍看他们枉送性命。

左芦和幸月是这世上仅存的、真心疼惜她的人,她想让他们好好地在这世上活。

且他们与南启嘉不同。

他们都是肃国的奴隶,没有在肃国得到过分毫优眷,肃国亡国与否,与他们干系不大。

现在两人结为伉俪,夫妻恩爱,左芦又有军功傍身,他们的余生本该喜乐顺遂,不该卷入她和殷昭的恩怨是非。

南启嘉回了信,说她一切安好,让他们不必担心。

入夜后,殷昭在正殿批阅奏折,祁雨心在他身旁呆坐着,一副麻木之态。

她的侍女将药汤端上去,道:“婕妤,您该喝药了。”

她闻到那呛鼻的药味儿,胃里一阵恶心。

殷昭合上折子,抬起头来,问道:“是皇后亲手熬的吗?”

他总是忘记,南启嘉已经不是他的皇后了。

祁婕妤的侍女道:“是。南夫人亲手熬的。”

殷昭停了笔,一本折子直甩向那宫婢,声音冷得如同腊月的寒冰:“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朕面前说这种找死的话!”

转而又斜睨了一眼高敬,“说,她是个什么东西?”

高敬知此女触了陛下逆鳞,定是保不住了,请罪过后,亲押了她下去。

祁雨心见殿中已无旁人,只余她和殷昭,便懒得虚与委蛇,冷嘲热讽道:“还说自己是什么天下之主,连区区一个女子都不肯放过,算什么男人?”

她逞了口舌之快,悠悠端起药碗,却被殷昭一声怒喝吓得指尖发抖,险些把药洒了。

“停嘴!”殷昭吼她,“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他五指展开,扣在药碗边沿上,往自己面前一划拉:“还想真喝,你也配?”

语罢,他一仰头,咕噜咕噜两口,就把南启嘉亲手熬的那碗坐胎药全灌进了自己肚中。

真苦啊!南启嘉闻着这药味儿,应当也是觉得苦的吧?

呵,她那样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知道苦是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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