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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重力倾覆而至,他的气息将她慢慢灼着,知柔有点不安,同时也是种刺激。

她几乎言听计从地被他拢在胸前,正要问他好了没有,耳畔有声轻轻的笑,听见他说:“你那是跟我学的吗?”

“什么?”知柔微愣。

他便啄了啄她的肩,是效仿她——她的吻十分生涩,却热烈非常,一下一下地占有,充满原始的爱意。

知柔腮边一热,连忙从他怀中挣开了。

魏元瞻在笑,她刚一转身,胳膊就被他的禁锢带了回去。

他双指轻搭唇角,一声短促的哨音自唇间逸出,声息不大,越影却将低头拱着地面的脖颈微微一扬,四蹄掀动着,不急不缓地朝他而来。

“要不要骑我的马?”

几如献宝的姿态讨好她,知柔忍不住想笑,抿唇把脸别过去:“我累了,不想骑。”

她一路疾驰,出城到此处寻他,当然受累,魏元瞻心中愧疚,旋即又问:“饿不饿?”

知柔摇一摇头,将胳膊上的钳制掰开,继而状作不经意地扯弄衣裳,那些作乱的“罪证”被她悄然粉饰。

须臾,马蹄声轻快而上,知柔的马顿了顿蹄子,亲昵地靠近她。正巧挡在二人中间,魏元瞻不得已旁撤几步,偏首睐一眼,少顷才问:“它叫什么?”

知柔抚摸它的鬃毛,绸缎般的光泽闪在月下,相比越影,它漂亮得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小骓。”

不知哪个字触动了魏元瞻,他微微一笑,见她看过来,忙收平嘴角,步子大有往长风营的去势:“走吧,跟我回营。”

“做什么?”知柔翘起眉梢,脚下未动。

他观察她一会儿,先是笑了:“难道你要宿在此?”望她那副“有何不可”的表情,他的神色适才慢慢回转。

“这里是有凶禽猛兽吗?”知柔脸容松快地揽起缰绳。她牵马的模样,总是无端让人幻想他不曾见证过的三年。

魏元瞻看得怔了,片刻思绪涌动,他重新向她踱步:“那我与你一起。”

这话说出口,他不带任何旖旎的心思,知柔却慌张了一瞬,快语反驳:“不用了。栖身草泽于我并不生疏,天一亮我就回……”

“你驱马一程,专为我而来,我却将你一人独留在外,没有这样的事。”魏元瞻打断了她。

理智与情感常常相悖,知柔清楚她不该让他留下,但她扬眸与他对目,心里像有无声无息的涓水流过,痒痒的,也很舒适。

于是没再推拒,走到一处离河岸远些的地方,把马拴在树下,正撒手欲坐,手腕被他一把握住:“等等。”

他从鞍边取出一件外袍置在地上,复将马鞍拆下为枕,“好了。”

知柔在旁观他施为,视线凝着那永远备有干净衣裳的鞍袋,不禁牵动嘴角笑了下。

衣袍画开的领地不大不小,马鞍落在上方正中的位置,瞧样子,这是为她一人铺的。

“那你呢?”

“我当然和你挤一挤了。”魏元瞻莞尔,说了一句玩笑话。

这张嘴太可恨了。

知柔怔忡移时,仓促垂眼,盘腿往衣上落了座,特意留出一半让他:“随你。”目光却不与他相衔。

也只有这种时候,魏元瞻才能舍弃他好洁的毛病。他把知柔的马鞍取下来,没有真的离她很近,比较方才占有式的亲密,这样的间隔可谓不敢再越雷池了。

头顶星月相伴,知柔仰脸望着天空,侧面秀逸的轮廓在月色中呈现。

魏元瞻一直看着她。

她又不是突然长大的,为什么觉得她有了一点明显的不同?

知柔抬手扯弄衣襟的动作落到魏元瞻眼里,他当即皱起眉头:“你是冷吗?”说着就要去解自己的外袍。

或许是他在身边的缘故,她没觉察到丁点儿寒意,转过头来,诚实地说道:“我有点热。”

闻言,魏元瞻滞了下睫羽,这会儿他又有分寸了,合时宜地闭嘴,一个迤逗的字都不曾迸出。

知柔也意识到言语不妥,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回脸。

各自安静半晌,她止不住谈兴,洋洋问道:“你有师父的消息吗?他在江东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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