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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元瞻伫立,眼底有一沉暗潮涌过,声音倒是寻常,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长淮。”

循声抬目,望见魏元瞻,以为主子有令,他阔步过去。

知柔站在原地没动,见魏元瞻穿着晨练的武服,佩刀挎在腰间,干净清爽,令人心折。

她难以抑制地翘起嘴角,唤了一声:“魏元瞻。”

为了那点醋意不吭声,实在幼稚。

魏元瞻舒展眉宇,侧眸令退长淮,走向知柔时,面色已然无异:“怎么出来了,你要回城吗?”

“嗯。我怕星回撑不了太久,她会着急。”

“我送一送你。”

出了辕门,长淮已牵马候在一旁,营外驰道宽广,魏元瞻接了辔头,和知柔慢慢踱步,哪怕是短暂分别,心里犹觉不舍。

知柔拂了下斑斓的衣领,上有血迹不褪,她拿外衣披裹,看向魏元瞻:“苏都尚未痊愈,暂时还得麻烦你代为照料。”

闻及此,魏元瞻睐目,眸光轻落在她脸上,若有所思一阵,方道:“知柔,这是人情。你要怎么还我?”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叫她的名字,不带姓。听惯了的声音,不过少一个字,在他口中竟格外不同。

知柔侧首端详他,单论人情,她亏欠的实在太多了。若要偿还,自是怎么都不为过。

但太郑重亲昵的话,她赧于出口,睫毛轻扬,俏皮地笑了一下:“不如,我任你差遣两月?”

魏元瞻被她的样子引地莞尔,却是不应这句,脑海中想着昨夜未说完的话,他神情认真:“你以后,不要总是一个人冲动行事。任何人都没有你重要。”

清楚他在为苏都那事存有余悸,知柔垂下眼帘,脚步放慢了些:“我知道,我也不是全无准备……”嗓音越来越轻。

瞧她似乎委屈,魏元瞻沉默片刻,调整了一副温柔的语调:“我只是希望你能以自己为先,不要独自涉险。”

往前走了两步,他又道,“其实你来找我,我很高兴,可是我又嫌你来得晚了。”

她知道自己能够依靠他,证明他在她的心里,是一个可以同行、信任的人。他需要这份特殊,也欣喜于此,却又不免想让她早点来,不要孤身去做那些事。

知柔没说话,胸口心跳快了几拍。

从长风营到武华门的路不算崎岖,道也平整,她撩去被风扰乱的发丝,手方及垂落,足下倏地一倾,像是绊到什么。

魏元瞻连忙扶她,手掌箍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轻轻一笑:“你早上是没吃饭吗?”

调笑的意味过浓,显是想到军中那份麨饼,打量她没用几口。

熨帖的热度隔着衣裳传来,不着痕迹地,他掌心滑下,顺着她的腰带摸到那把短刀。

自她回京起,他时常能看见它,几乎不离左右。

心头一点未散的醋味和善意的不满,登时劈成煦朗的笑,他定下脚步,拉住她:“跟我回营吧。路长,吃完再走。”

第114章拂云间(四)那是胜券在握的派头。……

回到城中,靠近宋府时,知柔擒缰勒马,翻下来,循旧由曲妃巷越入府里。马儿栓在墙外,在硬地上行走,发出些轻微的敲击声。

家塾内是周夫子在执教,知柔裹紧外袍,索性将脸一应遮了,贴着竹下过洞门,溜到小花园里。

她衣裳沾血,故避着府中下人,走一阵、躲一阵,从未觉得宋家这样大过,寸寸土地都像在阻她。

待到一扇海棠门,知柔背靠墙沿,探首去看廊上的人离开没有,蓦然听得喁喁人音,正朝这边行来。

不得已,她只好闪身躲去树后,指尖握住外袍边缘,将自己尽量收拢。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离她约莫一丈处戛然而止,有人惊讶喊道:“四姑娘?”

知柔眼一闭,暗道倒楣,待平静些许,她睁开眼,从树后走了出来,看见站在庭中的许承策,眼里浮过几缕震动。

“许公子?”他是如何认出她的?

许承策又惊又喜,目光微掠知柔领间,玉面上的喜色消逝无踪,他惶然上前:“你受伤了?”

“我没事。”许承策稍有靠近的袖口,被知柔不着痕迹地避了避,她抬起眼,“你许公子,可否帮我一回?”

“四姑娘请讲。”

“今日你我碰面之事,万勿说与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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