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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娘,就当是我为你做事这么多年的苦劳,快些换个人来吧!”
说到后来,方才还气势很足的男子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哽咽,瞧着就十分的可怜,简直是听者伤心见者落泪。
楚袖也没想到他在镇北王府里待得如此难受,毕竟他原本也是帮她打理着清秋道那边许多线路,处理俗事的能力自然是有的。
上次见面匆忙,回去她拆了打掩护的金簪才得了他的“求救”信息,这才有了之后求助陆檐一事。
“换是不大能换,但我给你寻了个帮手来。”
“帮手也行,我寻个由头将他带在身边便是了。”
“柳岳风”情绪激动,若非顾忌着男女大防,八成已经握住楚袖的手热泪盈眶了。
两人一来一往,把一旁的苏瑾泽看了个愣。
“你、你们这是……”
解决了心头大患,“柳岳风”才有兴致向这位被蒙在鼓里的公子解释。
他的态度比之方才好了不少,面上神色也不再是假装的温文尔雅,而是洒脱一笑,道:“在下殷愿安,见过苏公子。”
殷愿安。
好像是楚袖手下掌管情报的统领,听说当年还是路眠带着楚袖从赤峰山庄上带下来的人。
见对面的公子一脸茫然,似乎对这个名字无甚印象,殷愿安从袖中拿出个小巧的香盒,手指在那纯白的脂膏中一蘸,继而在耳后一抹一拂。
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脱落下来,露出其后那张眉眼肆意张扬的脸庞来。
倒不是说柳岳风的皮相不美,而是人与人本就不同。
殷愿安不管长到多少岁,身上都还是那股子少年意气,要他沉稳起来装作个文雅公子,着实是要了他的命。
此时将这伪装的面具一摘,他好像彻底从那劳什子的“柳公子”里解脱出来,能重新喘气一般。
苏瑾泽对这张脸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印象,毕竟两人素未谋面,能记得名字都得靠苏瑜崖时常提起这么一个人来。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拥有一个意气相投的新朋友!
“我就说怎么柳小姐走后,阿袖还是一副在等人的模样,原来是在等你!”
“方才那般说话也不是有意针对你,实在是我与读书人合不来。你演技又如此得好,我还当是之前那个一句话里三个苏家的赝品呢。”
没人不喜欢夸赞,殷愿安尤其喜欢别人夸他。
这下一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攀谈起来,倒让一旁的楚袖成了个摆设。
她没打断相谈甚欢的两人,只是起身进了内屋。
方才急着出门,内屋里有几声响动都被她丢在脑后,现在既然无事,自是要来看看的。
原本安稳睡着的路眠已然醒了过来,才将帷幔挂至床边银钩处,未来得及打理自己一身因困睡而揉乱的衣袍。
床上的薄衾叠得整齐放在一边,铺着的单子也拉得极为平整。
两人的视线不其然地对上,楚袖没再进去,一手扶着珠帘,轻声细语地问询。
“可有头痛?先前的醒酒汤准备得匆忙,并非你常用的那一种。”
路眠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连回身的动作都忘了,眼里只有那张清丽面容微带担忧的模样。
“路眠?”珠帘旁的姑娘见他无有回应,挑着帘子便要进来。
那双柔软的手搭在颗颗圆润的莹润珍珠上,更衬肌肤胜雪,指端甲盖粉嫩,修正成一个个漂亮的小月牙。
她好像很配珍珠,库房里应当有些姐姐得来的赏赐,她应当会喜欢吧。
路眠神思不属,又被楚袖唤了第二声名字,才像是被烫到一般回了话。
“无、无事,我很好。”
“无事便好,你且慢慢收拾,我去陆公子那边看看。”
楚袖说完便要走,路眠也顾不得自己衣衫凌乱,急走到珠帘旁扯住了那只要离去的手。
皓腕入手如云如绸,他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而后道:“我与你一起。”
路眠要去,楚袖也不会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