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你在搞什么求月票（第1页）

赵德海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刻，整座丹南煤矿仿佛凝固了一瞬。工人们围在办公楼前的广场边缘，没人欢呼，也没人鼓掌，只有王婶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张殷红小时候的照片，低声啜泣。风吹起她花白的头发，像是一面残破却倔强的旗帜。

杨锦文站在台阶上，看着特警队将保险柜里的U盘、账本原件以及电脑主机一一封存带走。他的手还插在怀里，指尖触碰着那张合影??五个女孩的笑容依旧灿烂，可如今每一张脸背后都藏着一段被撕碎的人生。他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块烧红的铁压在那里，压得他喘不过气。

“走吧。”周常远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不够。”杨锦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声音沙哑，“郑东死了，季元还在牢里替人顶罪，蔡婷的母亲跳了井……这些账，还没算完。”

周常远沉默片刻，低声道：“温墨那边已经开始打电话了。省厅有人要保赵德海，说他‘对地方经济贡献巨大’，建议‘内部处理’。但我已经把全部证据加密上传到了公安部督办系统，只要一点触发，全国通报。”

杨锦文冷笑：“所以他才会急着灭口？”

“不止是郑东。”周常远眼神沉重，“刚才法医初步尸检报告出来了??郑东体内有大量镇静剂残留，牙刷上的血迹也不是他自己的。他是被人麻醉后，用工具强行捅破颈动脉伪造自杀现场。监控停电五分钟，是县局技术科的人动的手脚。”

“温墨的人？”

“八成是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熟悉的压抑感??那是体制内暗流涌动的味道，是权力与真相之间的拉锯战才刚刚拉开序幕的预兆。

就在这时，植致庆骑着摩托车冲进厂区大门，头盔都没摘，直接跳下车：“杨队！蔡婷不见了！”

“什么？”杨锦文猛地转身，“不是安排人在医院守着吗？”

“守的人被打晕了！”植致庆喘着气，“病房窗户开着，床单撕成条绑在暖气管上……她逃了。但护士说，她在离开前翻了一遍我们给她看的照片，还在其中一张背面写了字。”

“写的什么？”

植致庆掏出一张折叠的便签纸，展开递给杨锦文：

【他们还有一个人，在北山疗养院。穿白大褂的医生，姓吴。他说他是心理专家，可他给我打针的时候，眼睛一直在笑。】

杨锦文瞳孔骤缩。

吴医生？北山疗养院？

那是丹南县唯一一家精神病康复中心，名义上归民政局管，实际上长期由矿务局提供资金支持。七年前“殷红案”爆发初期，曾有媒体怀疑过那里存在非法拘禁和药物控制行为，但调查刚启动就被叫停，理由是“涉及患者隐私”。

而现在，这个名字竟然从蔡婷口中再次浮现。

“立刻去查！”杨锦文翻身上了植致庆的摩托车，“通知姚卫华，让他联系秦城的老刑侦资源，调出当年所有与‘吴’姓医生有关的备案记录。另外，让猫子带人搜查赵德海办公室和住宅，尤其是通讯记录、转账明细、任何带有‘北山’字样的文件！”

“可我们现在没搜查令……”

“那就抢时间！”杨锦文咬牙，“等温墨反应过来，整个疗养院都能被清空！我们必须在他动手之前赶到！”

摩托车轰鸣而出，穿过矿区主干道，直奔城北。

沿途，晨雾未散，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斑驳。杨锦文伏在车后，脑海不断回放那些零碎线索：赵德海删除数据时的慌乱、郑东临死前诡异的笑容、蔡婷耳垂上的朱砂痣、还有那本黑色笔记本上清晰列出的交易金额……这一切都不是孤立的犯罪，而是一个庞大网络的一部分。一个以少女为商品、以权力为掩护、以金钱为链条的地下产业链。

而那个“吴医生”，很可能是这条链中最隐蔽也最残忍的一环。

二十分钟后，北山疗养院出现在视野中。

这是一座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建筑群，灰墙红瓦，四周高墙环绕，门口挂着一块褪色的铜牌：【丹南县北山精神卫生康复中心】。铁门紧闭，门房亮着灯，一个老头正坐在里面看报纸。

植致庆减速停下，杨锦文翻身下车，整理了一下衣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来抓人的警察。

“你好，我是市卫生局派来做突击检查的。”他亮出一张伪造的工作证??这是傅明远当年留给他的备用证件，“最近接到举报，说你们擅自接收无监护人委托的精神病人，请配合调查。”

门卫皱眉：“没接到通知啊……而且院长不在，今天休息。”

“那就更该查了。”杨锦文语气强硬，“开门，否则我们有权强制进入。”

老头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侧门。

两人迅速穿过庭院。这里环境看似整洁，花草修剪整齐，长椅上坐着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目光呆滞，动作迟缓。但杨锦文注意到，他们的手腕上都有细小的淤青，像是长期被固定所致；有些人嘴角微微抽搐，显然是药物过量的表现。

“住院部在哪？”

“后面三号楼。”门卫指了指，“轻症区在二楼，重症在一楼封闭区。”

杨锦文点头，带着植致庆绕到后方。他们避开正门岗哨，从消防通道潜入大楼。走廊阴冷潮湿，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某种说不出的腥甜气息。

一楼封闭区需要刷卡才能进入。植致庆正准备撬锁，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