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未改(第1页)
京城,紫檀的香炉幽幽地飘着白烟,路覃泗靠在铺着软垫的榻上打盹儿,眼睫轻垂,呼吸绵长,身上的淡青色长衫松松垮垮,只细腰间系着一根丝带,透着几分慵懒。
窗外的湖水夹着日光,波光粼粼地映照在他的身上,更加衬得他肌肤细腻白皙如上好瓷器,眉目恍若画中仙人。
“谢世子到——”
听着外面下人们的声音,路覃泗刚站直身子,就见谢景礼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大马金刀地往路覃泗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对着屋内的下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们连忙应了声,正要退出去,路覃泗也跟着转身,可他刚走两步,就听谢景礼的一声:“弗玉留下。”
路覃泗像没听见似的,脚步没停,继续往出走。谢景礼见状,瞬间从椅子上扑腾跳起来,几步追上他,伸出胳膊一把将他的腰揽住,力道大得让路覃泗挣不开。屋内还没走完的下人们见状,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步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你又怎么啦?谁惹你了?”谢景礼将路覃泗圈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头,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讨好。他看着路覃泗紧绷的侧脸,知道这人又在置气,连忙追问缘由。
路覃泗白了他一眼,用力想推开他,却没推动,只能扭过头去不说话。
谢景礼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凑到他耳边,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不是我去明月楼不带你,你吃醋了吧?”
他仔细观察着路覃泗的神色,见对方眉头皱得更紧,又连忙解释,“我今日是与沈砚一起去的,可不是去寻欢作乐,是去办正事的!看你早上睡得香,才没忍心打扰你,怎么这也置气呢?”
“呸!”路覃泗终于忍不住开口“那风尘之地,谁乐意去?再说了,谢世子身份尊贵,要去哪里、做什么,我一个下人,哪里管得着?”
谢景礼听着路覃泗嘴硬的话,都要气笑了。他上前一步,欺身而上,伸手抓住路覃泗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皮肤:“哪家下人做成你这骄纵模样啊?都骑到主人身上去了,嗯?”
路覃泗看着他脸上那副模样,恼怒着用力将手甩开:“满口污言秽语!”
他暗自腹诽——自从六年前谢景礼借着救萧允宁有功,把自己从宫里要到身边,就整日里这副没正形的德行,哪里还有半分世家世子的端庄?
谢景礼也不恼,反而凑得更近,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讨好:“弗玉,我想听你弹琴。”
“手疼,弹不了。”路覃泗想也不想就拒绝,转身就要往书架旁走,不想再跟他纠缠。
“别啊弗玉!”谢景礼连忙拉住他,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我今天可是带了一个大大的好消息,你一定想听!就为我弹一曲嘛,弹完我就告诉你,绝不骗你!”
路覃泗脚步顿住,却依旧嘴硬:“不说拉倒,我也没多想听。”
见他这副模样,谢景礼哪里还敢拿捏,连忙告饶,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好弗玉,我说还不成吗?是你心心念念的小皇子,萧允宁,要回京了!”
“当真?”路覃泗猛地回头,眼底满是惊喜!
“自然是真的,骗你作甚?”谢景礼看着他终于露出欢喜的模样,心里又酸又喜:“为我弹一曲嘛弗玉,弗玉哥哥——我都听下人说了,你昨日在屋内练琴呢!我都没有听过你弹琴,你就弹给我听听好不好?”
“你的下人倒是事无巨细,弹琴也不是行。”他顿了顿,故意拖长声音。
谢景礼见状,立刻喜笑颜开,连忙走到屋角的琴案旁坐下,端正了姿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路覃泗走到琴前坐下,指尖轻轻落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弹奏。可琴声响起的瞬间,谢景礼脸上的期待就僵住了。
直到路覃泗一曲弹毕,抬头看向他,谢景礼才终于明白,方才路覃泗答应得那般痛快,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无奈地笑着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弗玉哥哥这琴弹的……”
“如何?”路覃泗挑眉看他。
谢景礼心里默默想着“倒像是弹棉花”,可看着路覃泗的眼神,连忙改口:“如听仙乐耳暂明!”
看着谢景礼这心口不一的样子,言路覃泗心情颇好似的笑了开来。
谢景礼看着路覃泗眼底闪烁的笑意,连修长脖颈笑得后仰,那笑意清亮又鲜活,比屋内的熏香更让人心醉,便慢慢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到路覃泗面前蹲下,试探着将手贴在路覃泗身上,感受着美人的细腰下凹,声音带着欲色沙哑:“弗玉,你真漂亮!”
路覃泗听着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干嘛?现在可是大白天!”一把拍开谢景礼的手,一脸警惕望着他。
“我只是抱一下你嘛!弗玉想到哪里去了?”
路覃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