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广寻医者(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驿馆内烛火通明,跳跃的火光将案上宣纸映得发亮。谢景礼端坐在案前,月白锦袍衬得他面容俊朗,可眉宇间那抹若有似无的讥诮,却让这份雅致多了几分尖锐。他抬眼看着路覃泗,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怎么?今日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是宫里的锦衣玉食待腻了,还是终于想起我这个‘白眼狼’的好了?”

路覃泗没接他的话茬,只是径直走到案前,垂着眼帘,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我来,是求你帮忙。”

“求我?”谢景礼站起身像一条毒蛇缓慢逼近他,指尖触到那片冰凉的肌肤,他眼底的嘲讽更甚,“路覃泗,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你现在是九皇子身边的红人,不是该不屑与我这种‘小人’为伍吗?”

他刻意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恶意的揣测:“怎么?是你的那位宝贝宁儿快要病死了,没人给你撑腰了,哥哥就开始考虑‘良禽择佳木而栖’,想回头找我了?”

“他中了毒,与我何干?”谢景礼挑眉,故作惊讶地反问,“怎么,你怀疑是我做的?觉得我容不下那个护着你的小崽子?”

“我没这么说。”路覃泗抬眼,目光落在谢景礼脸上,语气忽然软了几分,“小景,我知道你只是嘴巴不饶人,心里从来都不是歹毒的人,绝不会轻易害人性命的。”

“小景”这两个字一出,谢景礼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挖苦的话,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那些尖锐的字句卡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眼底的嘲讽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别开眼,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你……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见他松了口,路覃泗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了些,连忙说道:“宁儿现在病危,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那位闵樗子救过你——我是来请你把那位神医的模样画下来,我好派人去寻他。”

又是为了那个小皇子。谢景礼心里瞬间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目光扫过路覃泗的全身,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恶意的暗示:“想让我帮忙也可以。不过,路覃泗,你得拿出点诚意来——你说说,我想要什么?”

路覃泗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发抖,却没有半分躲闪,直直迎上谢景礼带着探究与恶意的目光。殿内烛火跳动,映得他眼底一片沉寂,仿佛早已将尊严碾碎,只余下救萧允宁的执念。

沉默像沉重的雾,笼罩了片刻。终于,他抬手,指尖勾住腰间的布带,缓缓将其解开——灰布长袍失去束缚,顺着削瘦的肩膀滑落,露出颈间苍白的肌肤,连带着肩胛骨的轮廓都隐约可见。那模样,不是顺从,更像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献祭。

“可以吗?”他的声音平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连眼神都没有半分起伏,“只要你肯画出神医的模样,帮我找到能救宁儿的人。”

“你!”谢景礼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讥诮瞬间被汹涌的怒火与无措的慌乱冲散。他猛地上前,一把攥住路覃泗的手腕,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路覃泗!你对那个小皇子就这么情深意重?啊?他给你下了什么药,为了他,你……”

门外传来下人试探的脚步声,谢景礼猛地回头,厉声喝道:“滚!谁让你们进来的!”

待脚步声远去,他才将门重重甩上,转过身,一把拽住路覃泗的手腕,将人带向自己——没等路覃泗反应过来,便被他稳稳按坐在自己腿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路覃泗身体一僵,刚要起身,却被谢景礼圈在腰间的手臂死死扣住。他垂着眼,不敢去看谢景礼的神情,只觉得对方的呼吸落在颈间,带着滚烫的温度,让他浑身都泛起细密的寒意。

谢景礼压抑着怒气,修长的指腹轻轻抚上路覃泗的脸颊,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微凉的唇瓣,一寸一寸。烛光跳跃,映得路覃泗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像蝶翼般轻轻颤动,每一下,都挠在谢景礼的心尖上。方才的焦躁与怒火,在这一刻都慢慢平息下去。

“弗玉……”谢景礼低声呢喃着这个藏在心底多年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喑哑。多少个日夜,他都在幻想这样的场景——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能真切摸到他。

路覃泗看着谢景礼越来越近的脸,呼吸骤然一滞,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睫微微颤抖。额间的眉尖不自觉蹙起,透着几分无措的抗拒。

谢景礼将他这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掌心按住路覃泗的后脑,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发顶,动作带着刻意的安抚。下一秒,温热的唇瓣轻轻蹭过路覃泗的薄唇,没有急切的掠夺,只有缓慢的舔舐,像在品尝某种珍视的甜点。

随后,他又俯身凑近路覃泗的耳边,舌尖轻轻碰了碰那泛红的耳垂,温热的呼吸裹着灼热的气息,尽数洒在敏感的耳廓上。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