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朝堂(第2页)
皇城卫明面上是盛京城的守卫,只听陛下一人命令,可暗地里也分为两拨。
一拨守旧,只看护着皇宫那一亩三分地,不管是谁在位,他们只听皇权的令。另一拨则入了世家的旗下,吃尽世家的油水和好处,如今更是以摄政王马首是瞻。
皇城卫共八位统领,东南西北各两位,除去东西四位明确归向摄政王一党外,其余四位皆保持中立,无人知其倾向。
周毓南分管皇城中间,是右卫将军,也是陛下亲卫,与他们素日不在一处当值,偶尔见上一面,也只能打个招呼罢了,自然不甚了解。
裴砚苏道:“他知你昨日并不当值,本是不该出现在那里,从你经过的路线,略微想想就该知道你去见的什么人。”
能让裴砚苏一醒来就要见的,整个盛京城除了新帝就只有齐濂一人了。
“况且……”他说,“老师的门生遍布朝堂,他的消息一向灵通,赵严修定然知晓老师会将这件事告知于我,我若知道,必定会亲自上朝去抓他们的把柄,所以他们自然要躲。”
他裴砚苏要审的人,即便是在御史台下,他也有法子去审。
赵严修便是知晓他这般,才会将人送进大理寺,严密关押起来,并向外称作人已经昏迷,正在接受治疗。
毕竟,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如何能开口说话?
……
靛蓝色绸缎包裹的马车在皇城大道上缓慢行驶,两侧的玉石挂坠叮铃作响。
马车一路从皇宫大门行驶到最靠近朝堂的内阁门口,看见是裴砚苏来,侍卫们都自觉放行,不敢拦阻。
及至大殿的长阶下,马车不能再前行,再往前就是庄严奢华的金銮殿,裴砚苏才撩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
随行的侍从伸手扶着他,乌木拐杖拄着地,一瘸一拐的缓慢往台阶上走。
看见是裴砚苏来,同行的文武百官皆停下步子,探寻的视线看过去,试图从裴砚苏的脸上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说不诧异是假的,谁也没想到裴砚苏前日刚醒,今儿一早就来上朝了。
姚顺跟在颜卿身后,还在闷头想着今日早朝该怎么办,忽然旁边人戳了戳他的手臂,姚顺抬起头来,就看见那高高的台阶上,裴砚苏佝偻的背影缓慢往上走。
“不是……”姚顺揉揉眼,“我是瞧错了吗,我怎么感觉自己看见裴相了呢?”
该不是昨夜被愁的睡不着,今儿就产生幻觉了吧?
那倒果真是他念叨裴相念叨得太多,所以才会在这里瞧见裴相。看来他今日真的不宜上朝,要不还是告病回家歇着吧,小命要紧。
见姚顺转头要走,颜卿一把拉住他,让他瞧个仔细:“你看清楚些,不是幻觉,那真是裴相。”
听着颜卿的话,姚顺又看一眼。
嘿,还真是,看来是昨夜求神拜佛起作用了,连他在地下的祖宗都赶来保佑他,生怕他这个族谱中唯一冒了青烟的独苗就此断送在今日朝堂。
姚顺欣喜过后,又有些不解:“可昨儿裴相分明说今日不能来的,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呢?”
他要是早知裴相今日会来,昨晚也不用愁到半夜睡不着,连祖上传下来的软猬甲都穿上了。
颜卿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今日有什么要紧事吧。”
他们心里清楚,按裴砚苏如今的身子骨,可不会无缘无故就上朝来,他会亲自来,就说明今日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