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无两(第2页)
他瞅着焕然一新的队伍,由衷感慨:“深世、不…深统领,大手笔啊!这才一天功夫不到,这帮、”他本想说“这帮烂泥”,临时改口“……弟兄们竟像是把魂儿全给唤回来似的。”语气里全是佩服和欣慰。
城池昼夜安防,同气连枝,这昼巡的要认真起来,他也能轻松不少。
“甭提了。”深知雪故作苦恼:“成完亲,家里那位母亲盯得紧,非说我不学无术,逼我找个正经营生,我琢磨巡城的活儿自在,满大街溜达。”他话说的轻巧,把自己所有的深意掩盖。
庞义康为人圆滑,是个人精,哪会全信,但不点破,顺着话头笑道:“原来如此。恭喜深统领觅寻良职,这是好事啊,国公府夫人定然欣慰。”
“欣慰啥,她不笑我就不错了。”深知雪想到什么,拍下额角,“方才来迟,庞统领多包涵,今个儿早上叫他们找盔甲,结果有几个被养得膘肥体胖,穿盔甲耽误好半天,来得晚点。”
庞义康闻言,面上浮出的笑意更真几分,“明白,全惯懒的,理解。”他心里门儿青,光是把这滩烂泥整顿成这样,这位世子便绝非凡品,他抱拳,“深统领辛苦,这交给您了,弟兄们熬一夜,这会儿也经不住。”
“成。”深知雪上前拍拍他肩膀,“庞统领慢走,真得挑个好日子,咱俩喝两杯。”
庞义康爽快答应:“妥。”后带着手下离开。
走出几步,他忍不住偏眸——晨光微熹中,少年身形挺拔,站在渐醒的皇城下,银甲和飞扬的红绸带格外醒目,到显出几分中流砥柱的气象。
他感慨,失笑低语:“这世子,本事了不得啊。”
时间溜的快,头午过后,日头气焰燃盛,盔甲密不透风,手下弟兄包括深知雪皆汗浸满头,而他以身作则,步伐矫健,不苟言笑,依旧领人巡视。
几年不上街的巡城兵居然在今天破天荒的出现,哪个百姓都觉得新鲜,因深知雪当统领的消息小众,并未传出几里,路过看他眼熟的,全诧异地停下来瞧几眼,更加不明白这以“闲散人员”著称的深大世子又唱得那出戏?
深知雪对别人怎么看自己的目光并不在意,扫视走过的每处风景,威严地挪步在喧嚣的烟火气中,观察起这座全大崇最繁华的长安城。
可能旁人不知,但深知雪那帮狐朋狗友必定清楚内情。
好兄弟假正经非要装逼,所以肯定是要在深知雪必经之路旁的茶肆里喝酒看热闹。
深知雪早预料到他们的想法,如各位所愿,穿铠甲的身影逐渐清晰。
躲在肆下乘凉的池咏潭见此,简直快笑掉大牙,犯贱地朝深知雪的方向敬杯酒,表情挑衅像在说:兄弟,会装!
他仰头饮下,自然没瞧见深知雪翻自己的白眼。
——任职中的人,果然没啥好脸色。
深知雪意外暼见池咏潭身边端坐着难得露面的方暮青,他居然还是为看自己笑话来的!
方暮青与他对上视线,神情淡淡地,低头手中扇子掩唇,分明是在偷笑!
“你们跑茶肆喝酒,脑子都有点问题。”
深知雪终究忍不住,嘴角抽动。
自己“人模狗样”的,确实不怪他们绷不住。连他晨起照铜镜瞅自己也挺想笑,全周围人只有黎晚是真高兴,养二十年的儿子可算有点正经样,眼底欣慰溢满,转着身欣赏深知雪上下。
深知雪还奇怪为何这沿路走来没瞧见盛鸣铮,以和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情,了解他的性格来看,自己现在这样,他必到场,且笑得最厉害。
没等他疑惑几刻,眼尖就见不远处挂“锦华阁”的牌匾门口边有一高一矮两道人影踏出槛。
盛鸣铮掏完钱,正心疼自己的钱包,边吐槽身边的深乐华:“那金蝉长得跟□□似得,你非要它干嘛!”
深乐华站在他旁边,把玩手里新得来的簪子,正是她前日口中提到的那支“金蝉报喜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