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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家家主(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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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颤巍巍道:“……儿、儿,我的儿……是梅时、我的儿子!”她摸向闻竹的脸。

“梅时……”

闻竹温柔地笑,企图让她的情绪稳定下来。

这时,她突然间认出眼前人,双眼瞪得老大,吓地尖叫一声,紧接着猛地推开闻竹,满脸恐惧地向后挪去,将自己缩成团,颤着声:“你不是梅时……!那女人的脸!你是、你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她叫你来找我的?为什么……死得不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闻竹被大力推开摔倒在地,手心磕得生疼,下人们连忙将他搀扶起身。

老妇不断地对闻竹尖锐大叫:

“你该死!你去死!!”

闻竹拍落手掌的灰,听她对自己喊出多么恶毒的咒骂,习惯般内心无波,问身旁的商陆:“大夫人这几日的药没去取吗?”

商陆面露苦涩,说:“家主……药,给大夫人买药的钱,已经不够了……”

闻竹皱眉,“这才几日就不够了?”现在府中是不光景,这药钱的支出怎么可能没了?他实在无精力费心去查,说着整理好衣衫,“去把书房里一盏白玉瓷瓶当了换钱。”

说罢,他转向四周的下人,“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你们看好大夫人,我亲自去医馆取药。”

随后,闻竹带着瓷瓶转身出府,身边无人跟随。

当下三月初旬,惊蛰已过,整个长安城点点新绿,梨花未开,吹来的风依然裹挟着雪未融化的凉意,闻竹穿得不多,冷风在衣摆间穿梭,钻入皮肤,激得他搂紧瓷瓶,也抱住自己。

街上充斥繁华与人间烟火气,高高的酒楼、赌坊里进进出出的皆是锦衣华服的达官显贵。在楼旁卖包子的老翁鬓边有霜,一身粗布麻衣,同周围路过的人格格不入——他们虽同处一个天下,却是不公平的身份地位,就像两个世界的人凑在一块,叫人觉得违和、又稀松平常……

闻竹现在没有富家人的财富,仍有贵人的气质,也许曾经是名门望族,大户人家的气度依旧还在。

他换来钱,到医馆取完药后,准备回府的路上。

他戴着面纱,低下头,默默走在路边,不愿让人注意。

以为一切顺利时,脚下视野里出现对鞋尖。

随后,头顶传出道腔调恶心的男音:“呦~瞧瞧这是谁。”

闻声,闻竹就已知晓是谁,他不想招惹是非,奈何是非自己来找他,心中属实累。千担心万担心,倒霉的,还是叫这群混子们碰见。

他抬眸,为首的是个膀大腰圆的胖男人,身上穿着上等罗衣,肥肉在面部堆积,双眼被挤得只剩条缝。

这人闻竹再熟悉不过,是长安九大氏族中潭城胡家的嫡八子胡荣——他身旁还跟着几个华服公子,同样用戏谑地眼神打量闻竹。

胡荣是胡家最小的嫡子,自小被胡老爷和夫人惯得无法无天,这些年在长安胡作非为,将人打残或打死都是常有事。可无人敢有半点不满,就因他爹是户部侍郎,太后眼前的大红人,曾有官员上奏弹劾,不单单奏折没递上去,当晚这官员就折了条腿,那官员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可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所有人心里再清楚不过。

曾今的闻家依旧是那个有权有势的闻家。闻竹虽是庶子,但备受闻老爷子宠爱,兄长闻梅时对这个弟弟更是喜爱有加。有背景撑腰,倒给了闻竹莫大的自信和骄傲,他那时意气风发,过得逍遥快活——他看不惯胡荣的种种作风,亲自带人狠教训了胡荣一顿,胡家心中气愤,倒也的确不敢得罪此刻的闻家,因而胡荣只能忍气吞声,也稍收敛了些。

谁知风水轮流转,闻家一倒台,当初闻家与各家氏族结下的梁子便如浪潮般,全部涌向了闻氏唯一活着的闻竹。在这样压迫的环境下,闻竹逐渐被磨平了性子,不管被怎样为难,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等风暴过去后,捋平衣衫,继续面对未来的生活。

他胡家是最嚣张的,胡荣这些年压的气,肯定第一个找闻竹算账。

前些日,胡荣在闻家大门前言语羞辱过闻竹一番,最后居然将闻竹压在他脚边,当着闻府下人的面,让他舔自己的鞋。闻竹忍不下这样的侮辱,宁死不低头,胡荣恼羞成怒要打他,胡老爷身边的下人前来传唤,命他回府赴宴,此事被打断,匆匆罢了。

然而狭路相逢,胡荣自然要呼出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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