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灭了玄镜阁(第2页)
“门主,我们还不上吗?”杀客中有人急道。
卢边月扫视着眼前情景,略一摇头:“林阁主这是何意——祁郎君,你红签未结就只身退去,咱们的账可还没结清呢。”
觉明怀里保着祁青洲刚扔给他的剑,上前半步,轻笑道:“卢大门主,我们玄镜阁想同你做桩生意,用谢公子的性命,换这位祁郎君自由,如何?”
卢边月扬起红唇:“听着虽不甚划算,但卢某人允了。不过——”她转而望向在一边抱手看戏的林霜行,笑意盎然,“我倒是想知道,林阁主想用什么来换这院里其他人的活路呢?”
林霜行方才看祁青洲的刀法看入了迷,闻声方才转过脸来,莞尔回答:“性命关天,应当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相换的,尤其是无常路这般叱诧江湖的门派,恐怕需得以命换命,是吗卢门主?”
“不错,不错。”卢边月摊开双手,作无奈状,“可惜我这表弟一条微薄小命,都不够上秤的——”她眼中狠厉浮现,即欲下令动手,却忽地听见身后人群一阵骚动,黑影中逐渐浮起了一句清晰人声:“门主,山下有异动!”
卢边月顿时明白了林霜行话中深意——
她道“以命换命”,换的却是无常路三百杀客之性命。
山脚下,浩浩荡荡的鸢城城兵正沿着蜿蜒的山道盘绕而上,步伐沉稳有序,手中火光滔天。
守城军直领帝王之命,非有敌情不可调动。
谢无渡仰靠在地面上,只能声嘶力竭地大喊:“林霜行!你身为帝王之臣玄镜之主,竟敢凭一人之语就随意调动守城之军,你就不怕朝堂之上人言凿凿,给你的陛下引火上身吗?!”
祁青洲垂眸看他,收紧了刀刃。
质问的话音尚未落地,人群中的钱和尚便目眦欲裂地站出,周转体内真气逼上手心,握着双头铡刀猛地冲向林霜行——
一时间,庭院内金铁交鸣之声炸响,火星四溅。
“都要钱不要命了吗?从后山走!!”见许多杀客跟着冲了上去和暗卫缠斗,卢边月气得大吼一声,微曲双膝,以“飞雨步”点上苍树枝干,迅速朝着后山的方向飞去。
钱和尚砍去的铡刀即刻就为楼出鹤接在剑身中央,随后肚子就正中一踢,只得退后调转铡刃,再次狠狠劈来。
利齿划过了楼出鹤的衣领,她一脚踩上钱和尚的胸膛,借力跃起,又是一阵快如虚影的飞踢,踢得钱和尚一时失稳,手上力道渐弱,觉明在侧方提剑逼来,将他的铡刀挑飞在地。
林霜行在一片混乱中,看见了缓缓朝她走来的祁青洲,她忙歪头去看他身后倒地的人——
谢无渡连滚带爬地起身,顽强地凭借轻功朝山后去了。
林霜行直起脖子,盯着祁青洲:“……你就这样放他走了?”
祁青洲移开视线,低低应了声“嗯”。
“……”林霜行挥手,“罢了,碎雨楼还有几个喽啰在我们手里。”
语毕,便听一阵厚重的脚步声,鸢城城军到了青狸书院门口,眼中是一片静谧的院落,和寥寥几个倒地不起的江湖杀客。
林霜行迎上前,朝着领军的将军拱手:“多谢诸位,深夜劳顿,明日玄镜阁必登门致谢。”
守城将面色不动,俯身行礼:“参见阁主。致谢倒是不必,我等是奉黎大人之命,特来护帝师之驾。如今看来,麻烦似乎已被林阁主解决干净了,我等也便告辞了。”
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霜行眼中带着盈盈笑意:“是,辛苦诸位上山一趟。”她在守城军后身遥遥相送,神色逐渐晦暗不明。
借钦差之命调遣城军,玄镜阁与城军尽可高高挂起,黎照却是难逃朝堂攻讦。
“你既知此事由我出面最为妥当,却不相信我能设法脱身,怕我受到牵累?”鸢城客栈,黎照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温柔。
林霜行神情平静,缓缓摇了摇头:“你涉险,与我涉险无异。脱身之法,不过上书自请降职,或暂押牢狱以平怨愤,若辰王在狱中下手,你又当如何自保?”
“阿霜,迟疑不定,不像你的性格。”黎照轻轻笑着,眸光如月色流转,“可我说的‘脱身’,是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