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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为旧时故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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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中了?还是毁人清白了?楼出鹤低下头默默反思,却听廊门处一道清冽人声——

“请教两位,”步子微顿,那人忽而回首,眸光深深,垂眼看向自己和觉明,“阁主她,是何方人士?”

……

屋门轻响,山雨终为清风席卷而来,檐角落下了一串串珠花。

祁青洲步伐轻缓,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抬手阖上了门窗。

“阁主自是京城人士,少时即入宫陪在了陛下身边——你问这个做什么?”

屋中未燃灯烛,一片昏暗中,唯有耳边有雨点垂落,清灵成响。

祁青洲盘腿坐上床榻,合掌运功。温润的真气自丹田而上,逐渐充斥了周身。

“徒儿,七年颠沛,你安睡何处?”

苍老而悲凉的声音蓦地敲上了他的心头。

祁青洲猝然睁眼,平缓的气息瞬时急促如擂鼓。

萧从舟十七岁时,萧家叔伯领军战退了西南山瘴国,先帝大喜,破格赏赐萧府子弟尽数袭爵承位。于是萧从舟再度身入军营,人人皆称“少将军”。

一年后,他孤身领军至城外深谷,破了时时侵扰周边的江湖贼帮老巢,回城时长身御马,百姓夹道,赞他英朗神武,实不辱父辈英名。

萧从舟自此名动全城、风光无限,出行时每有海棠花枝佩上腰身,即拱手言谢,深礼拒之。

先朝十七年,西域异族联合进犯,边关一脉的守城军节节败退,先帝震怒,任命西门泊为三品镇北将军,调集西、南、中三方兵马,誓要夺回失地。

是年萧从舟二十一岁,替父兄叔伯等被西门泊征为副将,随军一路西行,寒光曝阳,征战十月得归。

归来时,棠梨城满城素缟,先帝崩逝,帝后林倾秋携旨上位,昭元既立,天下骇然。

萧府成了抗旨谋逆的罪臣,抄家灭门。而后恩赐的圣旨自云阶之上悠悠飘落,特免萧家子女之刑,谪贬庶人,逐出旧城。

棠梨城的冯知府颤颤巍巍地起身,弯腰颔首接下圣旨,却听侍从匆匆来报,称萧家旧邸突生大火,萧舻之子萧从舟闯入火场,不见了踪影。

冯知府扑通一声就跪了地。

什么突生大火,哪有这么赶巧的火?

他盯着掌心的圣旨,眼珠一转,挥手招近了侍从,压低声音嘱咐:“萧府内若见尸身,即扔进水井掩埋。至于放火之人,当是顽劣孩童贪玩纵火,抓几个审问了便是。”

于是一份联名的请罪书自棠梨城快马加鞭,几日后抵达京城,层层奏报,最终飘进了女帝之耳,轻轻揭过,寥无后话。

……

黑暗之中,祁青洲心间忽起剧痛,抬手捂上了胸口。

他侧身躺上床榻,却听腰侧有琉璃滚动之声,伸手一摸,才发现是那小巧的糖包松了系绳,为油纸包裹的杨糖全都滚落在了被褥上。

祁青洲极浅地笑了一下,摸起一颗剥开,轻轻放进了嘴里。

清甜自唇齿间缓缓渗出。

仿佛余香入梦,梦中他亦是满身疲惫,几欲倒头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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