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郎君一见倾心(第2页)
发怒的凤凰自然是女帝。铜镜装饰螺钿,而黑鹰响应凤鸣破镜而出,便为帝王鹰犬,意指玄镜阁。
酒楼廊轩上听热闹的百姓洋洋洒洒地散去,最后留下几个心思活泛的书生和先生面面相觑。
……
棉布吸饱了水,林霜行抬手欲接,祁青洲却扣住了她的手腕。
林霜行抽回手,起身和他对视。
距离太近,近到他能看见女子忽闪的睫羽。就像方才挠在掌心的湿润发丝,他手指蜷缩,不自觉退了半步。
祁青洲看着林霜行映上烛火的的眼睛,终于开口:“……戏班班主,后来如何?”
“陛下曾经亲旨,萧府叔伯伏诛,而祸不及子女,萧沐雨亦然。天子一诺,不会反悔。”林霜行冲他莞尔,“这个故事,是否动听?”
祁青洲像是被那笑容烫了双眸,迅速移开了视线。
“……阁主耳聪目明,既洞若观火,又为何留我在身边?”
声音听上去有些冷硬,林霜行佯装蹙眉,踮着脚又靠近那人几分,轻声道:“因为本大人对郎君你,是一见倾心。”
……
状元客栈外,清晨时边听得吆喝声此起彼伏,山塘坊复于喧闹,昨日之事也早成了店家与客人闲聊的话头,变成了小二嘴里添油加醋的由爱生恨、江湖风云。
“那位耍刀的小哥,昨日他就坐在这里,嗳!就是这儿。”孙记茶点铺的小二指着那外地客商所坐之处,扬眉立目,“他一坐下,就要好酒好肉,豪横十分,那眉宇间呐,却隐隐透露出几分杀气……”
这一桌子的客商皆是水乡口音,闻之睁大双眼,追问:“那然后呢?”
“小的端上了他所点酒菜,看他周身气质孔武不凡,再看他腰间铜刀锃光发亮,慌的转步要走,却听那厢冷哼一声,立时将我惊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小二面露张皇之色,“他声称来此寻仇,喏,就是对面那家客栈,里面天字顶的厢房里,就住着他那背信弃义、攀附权贵的妻子同情夫!”
满座客商皆倒吸一口凉气:“果真如此?!”
却又有人出声质疑:“这杀客来寻仇,为何要同你个小二说这些?”
小二一听这话,立时兴致愈盛:“这位客官问的正是关键之处啊!昨日,他将我喊住,说明情由,竟要我拿一碟豌豆黄糕到对面客栈,您猜这是为什么?”
不等人应声,小二便一拍桌子,一副痛心疾首、欲哭又止的模样:“原来这杀客同妻子,本就是卖豌豆黄糕出身,一路颠沛流离,走到最后,却爱人离散、恩情斩断,他要我送这盘点心于他妻子,是要唤起往日情分,若她还愿回到他身边,他便就此放下夺妻之恨,依旧与她携手,回乡去过卖豌豆黄糕的寻常日子……”
满座客商顿时唏嘘不已,小二长叹一声,转身却撞上了一个抱了食盆的少女。
小二立即笑脸相迎:“客官您慢走!”
今禾微笑点头,然后向前一步,踩上了对方的脚:“呀!实在是对不住,你没事儿吧?”
小二一时间笑的像哭:“……没事儿,没事儿!”
……
林霜行一大早便被楼下喧嚷闹醒,收拾形装推门而出,余光却忽地瞥见了楼下一道出了门又折返回去的身影,于是双臂搭在廊栏上,笑意盈盈地看了过去。
房间里的人在屋门口犹疑不定,半晌后,缓缓推开门缝,抬头就和她对上了眼睛。
祁青洲瞬间热了耳廓,强装镇定,抱手行礼:“阁主。”
“嗯。”林霜行扬眉颔首,下楼走到雅间外,又回过头看他,“你轻功如何?”
祁青洲一怔,低头应道:“尚可。”
“好,去吃早饭,晚上有活儿要干。”林霜行朝他莞尔,推门进去了。
……
云州城西,芳援山。
夜色浓重,隐在林子深处的行路帮人皆朝外探头探脑,似在等待着什么。
“小帮主,早过了时辰了,那姓贾的怕是不敢来了。”一人面露焦急,冲为首的少年人道,“听说这山里有妖怪,再等下去,咱们会不会真碰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