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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古代朝堂世界 1(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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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在梦里呜咽:“雪…雪停了没有?”

谢珩低头,以唇碰他发顶,声音低得近乎自语:“别怕,我在。”

那一夜,少年在另一个少年怀里蜷成一张弓,而弓弦被温柔地、一寸寸地松开。

窗外雪片撞纸窗,扑簌簌,像无数白蝶扑火,却终被夜色温柔吞没。

承平十五年二月节·惊蛰

雷始发声,蛰虫咸动。

是日,京中循例以百草灰撒墙根,谓可驱虫;而皇城司却在寅夜悄然开明德门,送一人一马出关。

——镇北侯世子沈棠,年十一,赐金符,许随父军中历练,即日离京。

前一夜,雪未化尽,城墙根下结着薄冰。

谢珩提灯而来,灯罩是油纸新换的,映得他下颌线如刀背,冷而薄。

二人并肩坐在垛口阴影里,中间只隔一坛梨花酿,酒面浮着碎冰,像一弯将碎未碎的月。

沈棠仰头灌下,呛得伏膝直咳,咳得眼泪都溅到谢珩手背。

谢珩垂目,以指腹把那滴泪轻轻抹进自己袖口,像收藏一颗迟到的雪粒。

“等我封狼居胥,”少年哑着嗓子,“回来带你逛遍京城花楼!点最贵的花魁,喝最烈的烧刀子!”

谢珩没笑,只将杯中酒倾在城砖缝里,酒液瞬间被吸干,像从未存在。

他从袖中摸出那枚玉玦——外径一寸,内缺一线,白而微青,有冰裂纹,像冻住的闪电。

系绳是旧日褪色的宫绦,他低头替沈棠结在剑穗最底端,指尖被铁冷剑锋映得苍白。

“玉缺为玦,”他声音轻得像在数更鼓,“古人以玦赠远,示‘决绝’。可也示‘绝处逢生’。”

沈棠咧嘴,虎牙尖利:“文绉绉,听不懂。”

谢珩抬眼,眸色深得像无星之夜,忽然伸手,最后一次替他理了理鬓边散发——指背擦过少年耳廓,带一点不易察觉的颤。

“沈定之,”他道,“你活着回来,我就告诉你,我真正想要什么。”

城门洞开,晨雾如铁衣。

沈棠翻身上马,雪色披风被风鼓起,像一面不肯低头的旗。他回头挥手,笑得野而亮:

“谢子玦,反正我欠你一次,回来还!”

马蹄声去,谢珩仍站在阴影里,指节攥得发白。

良久,他摊开掌心——那里躺着沈棠昨夜遗落的袜带,旧月白色,带尖绣歪歪一枝海棠,被体温暖得微潮。

他低头,以唇碰了碰那枝海棠,像碰一簇不敢惊动的火。

承平十六年·边关

雁门第一场雪,在八月十五。雪片大如席,落在营帐顶,簌簌如更鼓。

沈棠从百夫长做起,第一次上阵就砍了北狄先锋,血溅雪原。

夜里他抱着玉玦睡觉,被副将笑:“世子想家?”

他嗤笑:“想个屁!”

却拿袖口细细擦玉玦,擦到发亮。

他每升一级,就写一封信,用火漆封了,托驿卒带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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