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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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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睁开眼睛时,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铺开一片金色的光斑。他眨了眨眼,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房间里弥漫着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气,楼下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诺顿?起床了,小懒虫。"熟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

他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这不是酒店房间。淡蓝色的墙壁上贴满了古生物海报,书桌上整齐摆放着恐龙模型和游戏手柄,窗台上还有一盆开得正好的小苍兰。床头柜上的相框里,他和父母在圣诞树前笑得灿烂,父亲的手亲昵地搭在他肩上。

门被推开,母亲走了进来。她穿着居家服,金发随意地挽起,眼角有温柔的笑纹。"再不起来早餐要凉了,"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公外婆已经到了,他们带了你最爱的松饼。"

诺顿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母亲的手抚上他的额头:"怎么了?做噩梦了?"

触感如此真实——温暖、柔软,带着护手霜淡淡的薰衣草香。他下意识抓住那只手,母亲惊讶地笑了:"这么粘人?不像你啊。"但并没有抽回手。

"我。。。。。。梦到你们都不在乎我。"他小声说,声音颤抖。

母亲的表情瞬间柔软下来:"傻孩子。"她将诺顿搂进怀里,"怎么会呢?你爸爸昨晚熬夜看你的比赛录像,还做了笔记呢。"

楼下传来狗吠声。"你朋友们也来了,"母亲眨了眨眼,"奈布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生日派对。"

等等……奈布?

记忆有些混乱。他记得奈布是他在游戏里认识的队友,可此刻脑海中却浮现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画面:奈布教他骑自行车,在他发烧时整夜守在床边。

门外传来狗爪挠门的声音——那是他的金毛犬"将军",伊莱在他十岁生日时送的。

伊莱?

更多的记忆碎片涌入:伊莱是邻居家的哥哥,总是带他观星,教他辨认各种鸟类;甘吉是学校板球队队长,虽然脾气暴躁但会偷偷帮他教训那些嘲笑他跳级的家伙;伊索是图书馆遇到的怪咖,会在他父母出差时邀请他去自家殡仪馆写作业("这里很安静。"伊索总是这么说)。

诺顿穿上拖鞋,将军立刻扑上来舔他的手。

他跟着母亲下楼,看到父亲正在餐桌旁摆盘,外公正在讲他年轻时在非洲考古的故事,外婆时不时插嘴纠正他的夸张描述。

见他下来,父亲露出罕见的笑容:"我们的冠军醒了?"

"爸。。。。。。"诺顿站在原地,胸口发紧。

"快来吃早餐,"外婆招手,"我做了你最喜欢的蓝莓松饼。"

诺顿坐下来,盘子里立刻堆满了食物。培根煎得恰到好处,炒蛋蓬松柔软,司康饼散发着黄油和面粉的香气。外公给他倒了杯鲜榨橙汁,杯壁上凝结着冰凉的水珠。

"对了,"父亲突然说,"奈布他们打电话说一会儿就到了"

"是啊,还有伊莱、甘吉和伊索。"母亲笑着给他添了杯牛奶,"那孩子每次来都吃光我做的饼干。"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将军兴奋地冲去开门,奈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坎贝尔太太!我们带了蓝莓派!"

母亲打开了门,奈布、伊莱、甘吉和伊索一拥而入,每个人都穿着休闲的居家服,怀里抱着各种食物和礼物。奈布的妹妹拽着他的衣角,好奇地探头张望。

"诺顿!"奈布冲过来揽住他的肩膀,"猜猜谁通过了皇家音乐学院的面试?"不等回答就自问自答,"伊索!那个闷葫芦居然会弹钢琴!"

伊索安静地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小奶猫。将军蹲在甘吉脚边,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小腿。

"这是给你的。"伊索把小猫放进诺顿怀里,"三个月大,疫苗都打完了。"

小猫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发出细弱的呼噜声。诺顿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温暖得让他眼眶发烫。

"怎么了?"奈布凑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睡傻了?"

诺顿摇头,突然抓住奈布的手腕:"你们。。。。。。真的在这里?"

奈布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当然啊!我们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庆祝生日吗?"

甘吉已经跑去厨房:"阿姨!我们来帮忙啦!"

"别愣着啦,"伊莱笑着递给他一杯热可可,"今天可是你生日。"

母亲端出插满蜡烛的蛋糕,父亲用相机记录这一刻。外公开始唱跑调的生日歌,奈布和甘吉故意唱得更大声来掩盖老人的五音不全。烛光在每一双含笑的眼睛里跳动,像是无数小小的太阳。

诺顿闭上眼睛许愿。他希望——

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他睁开眼,发现蜡烛的蜡油滴到了手上,但奇怪的是,那蜡油是红色的,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烫。

他惊恐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母亲纤细的指尖像蜡烛般滴落,粉色的指甲油与皮肤一起变成黏稠的液体,落在他的盘子里,与果酱混在一起。

"怎么了,亲爱的?"母亲微笑着问,但她的嘴角正在下垂,不是表情的变化,而是肌肉在融化。她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球在眼眶里液化,像两颗破裂的葡萄。

"不——"诺顿猛地站起来,椅子向后倒去。

外公的报纸掉在地上,老人的皮肤开始像蜡一样融化,先是皱纹处渗出液体,接着整张脸开始下坠。外婆惊恐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晕开的一片湿痕——那不是茶水,是她正在融化的胸腔。外婆尖叫起来,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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