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一之一(第2页)
賦也。山脊曰岡。玄黄,玄馬而黄,病極而變色也。兕,野牛,一角,青色,重千斤。觥,爵也,以兕角為爵也。
【纂疏】孔氏曰:「《韓詩說》:『觥,五升』,《毛詩說》:『觥,大七升』。」李氏曰:「古者宴享之禮必有兕觥,《左》成十四年:『衛侯享苦成叔。甯惠子曰:「兕觥其觩,旨酒思柔。」』故知享有兕觥也。昭元年:鄭人燕趙孟[29],『穆叔、子皮、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賴子,知免於戾矣。」』故知燕有兕觥也。」東萊引先生《初解》云:「《周禮》有觥罰之事。」又云:「觥其不敬者,但謂以觥罰之耳,非必觥專為罰爵也。」
陟彼砠七餘反矣,我馬瘏音塗矣。我僕痡音敷矣,云何吁矣。
賦也。石山戴土曰砠。瘏,馬病不能進也。痡,人病不能行也。吁,憂嘆也。《爾雅注》引此作「盱」,張目望遠也。詳見《何人斯》篇。
《卷耳》四章,章四句。
此亦后妃所自作,可以見其貞靜專一之至矣。豈當文王朝會征伐之時,羑里拘幽之日而作歟?然不可考矣。
南有樛居虯反木,葛藟力軌反纍力追反之。樂音洛只之氏反君子,福履綏之。
興也。南,南山也。木下曲曰樛。藟,葛類。纍,猶繫也。只,語助辭。君子,自衆妾而指后妃,猶言小君、内子也。履,禄。綏,安也。○后妃能逮下而無嫉妬之心,故衆妾樂其德而稱願之曰:南有樛木,則葛藟纍之矣。樂只君子,則福履綏之矣。
【附錄】問:「『樂只君子』作后妃,亦無害否?」曰:「以文義推之,不得不作后妃。若作文王,恐太隔越了。某所注《詩傳》[30],蓋皆推尋其脈理,以平易求之,不敢用一毫私意。大抵古人道言語自是不泥著。」某云:「詩人道言語,皆發乎情,又不比他書。」曰:「然。」可學。
【纂疏】孔氏曰:「藟與葛異,亦葛之類也。陸機云:『一名巨瓜[31],亦延蔓生[32],葉艾白色[33],其子赤[34],酢而不美。』」愚謂此詩豈后妃之所以稱願文王之詩乎?后妃偶見南有樛木為葛藟之所纍,因以稱願文王曰:「維此樂易之君子,則為福履之所綏矣」。味「樂只」之辭,文王雍雍在宮之氣象亦藹然可見,且承前篇朱子以為后妃自作,思念文王之意也。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
興也。荒,奄也。將,猶扶助也。
南有樛木,葛藟縈烏營反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
興也。縈,旋。成,就也。
《樛木》三章,章四句。
螽音終斯羽,詵詵所巾反兮。宜爾子孫,振振音真兮。
比也。螽斯,蝗屬,長而青,長角長股,能以股相切作聲,一生九十九子。詵詵,和集貌。爾,指螽斯也。振振,盛貌。○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后妃不妬忌而子孫衆多,故衆妾以螽斯之羣處和集而子孫衆多比之,言其有是德而宜有是福也。後凡言比者放此。
【附錄】比則入題了[35]。如比那一物說,便是說事實。如「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螽斯羽」一句便是說那人了,下便接「宜爾子孫」,依舊是就「螽斯羽」上說,更不用說事實,此所以謂之比。大率詩中比皆類此。僴。《螽斯》只是比,蓋借螽斯以比后妃之子孫衆多。「子孫振振」,卻自是說螽斯之子孫,不是說后妃之子孫也。蓋比詩多不說破這意,然亦有說破者。此前數篇,賦、比、興皆以備矣。自此推之,令篇篇各有着落,乃好。時舉因云:「螽則是《春秋》所書之螽[36],切疑『斯』字只是語辭[37],恐不可把螽斯為名。」曰:「詩中固有以『斯』為語辭者,如『鹿斯之奔』、『湛湛露斯』之類是也。然《七月》詩乃云『斯螽動股』,則恐『螽斯』即便是名也。」時舉。
【纂疏】孔氏曰:「《七月》斯螽文雖顛倒[38],其實一也。」陸氏曰:「幽州謂舂箕,即舂黍,蝗類。」呂氏曰:「螽斯始化,其羽詵詵然比次而起。已化則齊飛,薨薨然有聲。既飛復斂羽,揖揖然而聚。」歐陽氏曰:「振振,群行貌。繩繩,齊一貌。蟄蟄,衆聚貌。皆謂子孫之多也。」
螽斯羽,薨薨兮。宜爾子孫,繩繩兮。
比也。薨薨,羣飛聲。繩繩,不絶貌。
螽斯羽,揖揖側立反兮。宜爾子孫,蟄蟄直立反兮。
比也。揖揖,會聚也。蟄蟄,亦多意。
《螽斯》三章,章四句。
桃之夭夭於驕反,灼灼其華芳無、呼瓜二反。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古胡、古牙二反。
興也。桃,木名。華紅,實可食。夭夭,少好之貌。灼灼,華之盛也。木少則華盛。之子,是子也,此指嫁者而言也。婦人謂嫁曰歸。周禮:「仲春令會男女。」然則桃之有華,正婚姻之時也。宜者,和順之意。室,謂夫婦所居。家,謂一門之内。○文王之化,自家而國,男女以正,婚姻以時,故詩人因所見以起興,而歎其女子之賢,知其必有以宜其室家也。
【纂疏】嚴氏曰:「『夭夭』以桃言,指桃之木也。『灼灼』以華言,指桃之華也。『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取相錯成文也。」曹氏曰:「灼灼,鮮明貌。」
桃之夭夭,有蕡浮雲反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興也。蕡,實之盛也。家室,猶室家也。
【纂疏】嚴氏曰:「蕡,大也。墳為大防,鼖鼓為大鼓,『有頒其首』、『用宏兹賁』,同音之字,皆訓大義。」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側巾反。之子于歸,宜其家人。
興也。蓁蓁,葉之盛也。家人,一家之人也。
【纂疏】東萊呂氏曰:「『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因時物以發興,且以比其華色也。既詠其華,又詠其實,又詠其葉,非有他義,蓋餘興未已,而反復歌詠之耳。」
《桃夭》三章,章四句。
肅肅兔罝子斜反,又子余反,與夫叶,椓之丁丁陟耕反。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興也。肅肅,整飭貌。罝,罟也。丁丁,椓杙聲也。赳赳,武貌。干,盾也。干城,皆所以扞外而衛内者。○化行俗美,賢才衆多,雖罝兔之野人,而其才之可用猶如此,故詩人因其所事以起興而美之,而文王德化之盛,因可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