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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红流动如正在缓缓盛开的花(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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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瑄转头冲他一笑:“唐柏楼,顾好你自己吧。”她又用嘴型对他说了七个字:多行不义必自毙。

唐柏楼这一整晚的发泄失态,几乎都是因为红绿灯下的那一瞥。

他的行为再次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在以瑄面前出丑,被她嘲笑,竟然是一件如此令他难以承受的事情。

“刘靖初,苗以瑄有什么好,值得你对她死心塌地?她心里都没有你,她爱的人,她等的人是姜城远啊!”

刘靖初似乎从唐柏楼的态度和言语间领悟到什么了,轻轻地笑了:“是啊,她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发疯呢?”

唐柏楼好像更疯了,像个酒疯子,摊开大字躺在地上:“我会为她?我为她?她算什么?她算什么啊!”他反反复复地说了几遍,声音却渐渐放轻了,又说了一句,“我又算什么啊?”

“她说,别说我比不上你,我就连姜城远都比不上,甚至连她在路边遇见的阿猫阿狗都比不上!哈哈!她有眼无珠!我唐柏楼有名利、地位,要什么没有啊?你们俩算什么,根本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刘靖初突然有点发愣,唐柏楼说的那些话还有很多都没往他的耳朵里钻,他就只抓住了一句,如在黑暗里抓住了仅有的一束光,满脑子都是那一句。他俯视着还躺在地上的唐柏楼:“你再说一遍,她是怎么说你的?”

唐柏楼眼睛向上翻,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又问:“阿瑄说你比不上谁?”

唐柏楼突然扯着他的手臂说:“刘靖初,你的阿瑄说,别说我比不上你,我就连姜城远都比不上,阿猫阿狗我都比不上!哈哈哈,这不可笑吗?可笑啊!”

刘靖初倒真的笑了,嘴角轻轻地颤动了一下。他突然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郁桐已经冲了过来,从背后抱着他,拖他后退了两步,脸贴在他背上:“不要动手,你们别打了,我没事,我没事!”

唐家别墅就像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的洗礼似的,一下子风停雨停,变得安静了。

刘靖初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郁桐的手,拉着她说:“跟我走。”

唐柏楼一听,噌地从地上坐起来:“郁桐!你不等你妈妈了?她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郁桐立刻站着不动了。

唐柏楼还在,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妈妈回来,他会不会伤害她?他的话里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郁桐松开了刘靖初的手,说:“我要等我妈妈,你先走吧。”

刘靖初不清楚唐家的事情,不知道郁桐为什么这么害怕唐柏楼,他看了看唐柏楼,又再拉起郁桐的手,说:“你不能和他待在一起。”

郁桐头重脚沉,挣不开刘靖初的手,只能跟着他边走边求他:“我不走啊,我要等我妈妈回来。你放开我,老板!你放开我,我不走!”她越说越急,被刘靖初拽出了别墅大门以后,她急得直掉眼泪,“我真的不能就这么走了,我得听他的……他会伤害我妈妈的,我要等我妈妈回来,我求求你,你别管我了……”

刘靖初突然狠狠拉了郁桐一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也抓着她:“你先听我说,郁桐,是我把你带出这扇门的……”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既然我带你出来,我就会对你负责!”

郁桐目不转睛地看着刘靖初。

他说:“你不能跟唐柏楼那个疯子待在一起,下一步他不知道又要对你做什么了。既然你怕他会伤害你妈妈,那我们就在门外等她,等她回来,我陪你等。”

郁桐一听,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接着眼前的景物又开始模糊,她的眼皮又沉了。她一直都把自己割伤的右手藏在背后,甚至在觉得疼痛感减轻的时候还悄悄掐自己的伤口,靠着疼痛的冲击一再坚持,但终于还是快要坚持不住了。刘靖初见她全身还是湿的,想起自己的车里有毯子,就拉着她坐进车里,拿毯子把她裹着:“你放心,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你妈妈回来会看见的。”

郁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很快她的头开始慢慢往后倒,靠着座椅背,嘴里喃喃道:“老板。”

“嗯?”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别让我妈妈跟唐柏楼见面。你答应过我,我就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嗯,你别担心了。”

“嗯,我不担心,我……就是好累……我困了……”

“郁桐……”刘靖初恍然大悟,明白她刚才在楼上为什么趴着不动了,“你是睡美人症发作了是不是?”

郁桐点了点头:“也别担心我……”她的声音轻到听不见了,她终于昏沉沉睡了过去。她一直藏着的右手也在这时无力地垂了下来,露到了毯子外面,被车内灯光一照,半臂猩红赫然可见。

……

那晚之后,刘靖初每每再回忆起当时,她微白的皮肤与猩红的血液,她不设防的熟睡与偶尔的哭喊求救,车内黄光下的平静与暗藏在他心中的旋涡,总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后来,在他送她去医院的路上,她还喃喃地说了些梦话。她说:“迅嫂,带我下去。我没事,不疼……”

她还说:“他才不能有事!因为……他……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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