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第1页）

院子里的宾客散尽时，夜色已经浸满了窗棂。温叙言和苏清辞并肩收拾着残局，绣球花瓣落了一地，混着淡淡的酒气和花香，倒像是给院子铺了层柔软的地毯。

“别捡了，明天让张婶来收拾就好。”苏清辞夺过温叙言手里的扫帚，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顺势握在掌心，“累了吧？”

温叙言摇摇头，看着她把扫帚靠在墙角，忽然笑了：“你今天喝了不少酒，脸都红了。”

苏清辞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有些发烫。她牵着温叙言往屋里走，客厅的灯还亮着，桌上摆着温叙言母亲特意留下的甜汤，瓷碗里银耳莲子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先喝点甜汤暖暖胃。”苏清辞盛了两碗，递了一碗给温叙言。

甜汤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慢慢散开。温叙言看着苏清辞低头喝汤的样子，灯光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忽然觉得心里踏实得不像话。

“还记得第一次在花店见你吗？”温叙言轻声说，“你穿着黑色风衣，站在向日葵旁边，问我‘这花能放多久’，我说‘养得好能开半个月’，你说‘那给我来一束，要最茂盛的’。”

苏清辞抬眼，眼里漾着笑意：“我记得。后来我总去你花店，其实不是为了买花，是想看看你。”

温叙言的脸颊微微发烫，低头搅动着碗里的莲子：“我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日子，苏清辞总是在傍晚时分来，有时买一支玫瑰，有时什么都不买，就站在门口和她闲聊几句，说公司的趣事，说路上看到的流浪猫。她那时就觉得，这个总是穿得一丝不苟的女人，眼里藏着温柔的光。

喝完甜汤，苏清辞去浴室放了热水，又找出温叙言带来的睡衣。“水好了，你先洗吧，解解乏。”

温叙言走进浴室，热水氤氲着水汽，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微红，嘴角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从浴室出来时，苏清辞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书在看，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听到动静，她合上书抬头，目光落在温叙言身上时，明显顿了一下，耳尖悄悄红了。

“我去洗澡了。”苏清辞站起身，快步走进浴室，像是有些慌乱。

温叙言坐在床边，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清辞洗完澡出来时，头发湿漉漉的，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温叙言拿起毛巾，自然地帮她擦拭头发。指尖穿过湿发，触到她温热的头皮，苏清辞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只是低着头，任由她摆弄。

“明天想去哪里？”温叙言轻声问，“我关一天花店，陪你。”

“去看看海吧。”苏清辞的声音闷闷的，“我听说附近的海湾早上有日出，很漂亮。”

“好。”温叙言应着，擦完头发，把毛巾放在一边，“时间不早了，睡吧。”

两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叙言。”苏清辞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

“今天……谢谢你。”

温叙言转过头，看着她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的轮廓，心里软得像棉花。她往苏清辞身边挪了挪，轻轻握住她的手：“该说谢谢的是我。”

苏清辞反手握紧她的手，掌心温热。

“晚安。”

“晚安。”

夜色渐深，月光悄悄退出房间，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温叙言靠在苏清辞肩头，感受着她的体温，慢慢闭上了眼睛。

新的日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