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惊雷(第1页)
这个消息,无疑是在绝境中透出的一丝微光。阿古拉虽然截走了阿红,但如今,他们似乎又多了一个不得不去找他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直紧紧抱着白瑾、情绪稍微稳定些的慕容曜,听到“试药”、“蛊毒”这些字眼,仿佛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怨恨,尖声叫道:“药!是药!他们……他们用哥哥试药!各种各样的药……好疼……哥哥好疼……他们把他关在黑屋子里,逼他吃下去……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眼睛没了……人也渐渐不记得了……呜……”
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但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却令人毛骨悚然!
用活人试药!而且是如此阴毒诡异的鬼蛊!这绝非普通的权力倾轧,背后隐藏的黑暗与残忍,远超他们的想象。慕容曜这脱口而出的话,坐实了白瑾是被人蓄意残害,而“他们”是谁,目的为何,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土堡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堡外风沙的呜咽和慕容曜压抑的啜泣声。谢临渊看着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白瑾,心中那股寒意愈发浓重。慕容景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只当白瑾是个意外的麻烦,如今看来,这背后牵扯的,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更黑暗。
救阿红,寻药材,解鬼蛊,查真相……以及他部落中那位神秘的巫医。这场突如其来的沙暴,困住了他们的身体,却也让更多惊人的秘密,提前暴露在了他们面前。前路,愈发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连续数日的沙暴终于耗尽了力气,在一个清晨彻底平息。天空呈现出被反复洗涤后的湛蓝,阳光灼热地炙烤着无垠的黄沙,仿佛之前的狂暴从未发生。
谢临渊一行人早已疲惫不堪,物资也消耗殆尽,必须立刻离开这片死亡之海。谢临渊的内伤未痊愈,白瑾虽被金针暂时压制了蛊毒,但依旧虚弱,需要慕容曜和沙涟轮流搀扶。一行人状态低迷,如同在沙漠中挣扎求生的旅人,只想尽快找到水源和安全的栖身之所。
当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踏出沙漠边缘,看到远处依稀的绿色和山峦轮廓时,几乎要喜极而泣。然而,希望的光芒刚刚亮起,便被更深的阴影笼罩。
就在通往最近绿洲的必经之路上,一人侧身而立,姿态闲适地靠在一柄插入地面的长剑上,仿佛已等候多时。他身着青灰色文士袍,与周围荒凉的环境格格不入,脸上带着一丝成竹在胸的、令人不适的笑意。在他身后,数十名黑衣劲装的杀手无声肃立,如同蛰伏的毒蛇,散发着冰冷的杀气,彻底堵死了前路。
慕容景和谢临渊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将状态最差的白瑾护在身后,眼神瞬间锐利如鹰。
那谋士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慕容景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拉长的腔调:“慕容景,我们又见面了……哦不,或许我该说,我尊贵的皇帝陛下?哈哈哈……”他笑声尖锐,充满了嘲讽,“不过,您日理万机,恐怕早已不记得我这张微不足道的面孔了。无妨,容我自我介绍一番——鄙人姓墨,单名一个尘字,乃沈瑜公子座下,区区一谋士耳。”
他顿了顿,欣赏着慕容景和谢临渊瞬间凝重的表情,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亲爱的陛下,看到我在这里,是不是很惊讶?茫茫大漠,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偏偏在此地,遇到了我?”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扩大,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别担心,我今日来,目的很简单,只是……想向陛下借一样东西。”
墨尘的目光陡然变得阴寒刺骨,一字一句道:“借您的项上人头一用!”
气氛瞬间紧绷到极致!
“至于我为何会在此处?”墨尘仿佛看穿了他们的疑惑,得意地自问自答,“自然是为了恭候陛下与大驾啊。说起来,诸位能‘顺利’来到这西北,经历这许多精彩纷呈,鄙人与我家主子,可是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临渊,“谢将军,您难道就没怀疑过,您那位至关重要的阿红姑姑,失踪得就那般‘恰到好处’?偏偏引着您二位,一头扎进这为我们精心准备好的……瓮中?”
他摊了摊手,故作叹息状:“唉,说来也是天助我也。我们本只是想利用沙蝎帮和阿古拉之间的矛盾,搅乱西北这潭水,方便我们行事。没曾想,阿红竟然真的落在了阿古拉手里,这岂不是将二位更牢固地绑在了这必死之局中?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沈家!”他的目光扫过被护在最后方、脸色苍白的白瑾,笑容变得愈发恶意满满,“哦,对了,还有这位……白瑾,白公子。主子可是特意叮嘱,要‘好好关照’他呢。”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慕容曜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墨尘,眼中爆发出刻骨的仇恨,尖声道:“是你们!是沈瑜那个畜生害了哥哥?!”
墨尘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问题:“不然呢?谁叫他这么多年,明明活着,却从不回来看一眼,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天气,“不过挖去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让他永堕黑暗;再用他聪慧的头脑和身体,试验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这鬼蛊的滋味,不错吧?看着曾经惊才绝艳的人,一步步忘记所有,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废物,最终在虚无中化为枯骨,还有比这更完美的毁灭吗?”
他话语中的残忍与冷酷,令人不寒而栗。原来,白瑾所遭受的非人折磨,竟是沈瑜一手策划!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