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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之死(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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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余黎迎上他的目光,"但若今日让她入土,就永远只剩三成。”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却更显锐利,“府医之死已是打草惊蛇,若再让柳姨娘带着所有秘密入土,此案将永无真相大白之日。”

“可我们要如何拖延下葬的时辰?”谢澄依旧觉得困难重重,“吉时已定,棺椁即将起灵,我们总不能强行……”

裴砚眼中锐光一闪,打断了他,语速快而清晰:“有一个办法。谢澄,你立刻去找刑部侍郎,禀明府医认罪书中出现的重大疑点,若草草下葬,恐令真凶逍遥法外,亦有损朝廷法度威严。请他以刑部之名,暂行扣押遗体,以待详查。”

他随即看向余黎,眼神深邃:“至于验尸……不能明着来。必须在夜间,秘密进行。余黎,你需要什么工具,列出清单,我让人去准备。”

"可定国公若坚持要按吉时下葬……",谢澄仍忧心忡忡。

裴砚已转身朝院外走去,玄色衣摆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那就告诉他——"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刑部办案,不拘吉时。"

是夜,灵堂白幡在风中寂寂飘动。余黎在裴砚的掩护下,潜入停棺的偏院。

夜色浓重,通往偏院的小径寂静无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秋玉提着灯笼的手微微发抖,暖黄的光晕在她脚下凌乱地晃动。

她忍不住又压低声音问了一遍,带着哭腔:“小、小姐……我们真的要去……要去验尸吗?这……这会不会对柳姨娘太不敬了?奴婢听说,惊扰了亡灵是要……”

“怕什么,有我呢。”余黎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带着安抚的力度,伸手轻轻拍了拍秋玉紧绷的背脊。

然而这话并未起到太大作用,秋玉的身体依旧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脚步也愈发迟疑。

余黎见状,心知寻常安抚无用,眼珠微转,索性换了个策略。

她停下脚步,拉住秋月,语气变得神秘而郑重:“秋玉,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只带你来,而不叫旁人吗?”

秋玉被问得一怔,茫然地摇摇头,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

余黎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语气却充满信任:“就是因为只有你平日里最是冷静、细心,又机灵!眼下这事关乎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我只信得过你。你是我身边最得用、最信任的人!”

这话如同灵丹妙药,秋玉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激动与亢奋。

她挺直了腰板,声音都清亮了几分:“真的吗?小姐!您……您真的这么觉得?”

“自然是真的。”余黎面不改色地肯定。

“那我们还等什么!”秋玉立刻来了精神,一把抓紧了灯笼柄,刚才的畏缩一扫而空。

反而主动迈开步子,警惕地四下张望,“得快些,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说着,竟提着灯,雄赳赳地走到了最前面引路。

看着秋玉瞬间转变的背影,余黎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她们身后的裴砚,将主仆二人这番互动尽收眼底,原本冷峻的眉眼不禁柔和下来。

深邃的眼中盛满了难以抑制的笑意,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让他整张脸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生动温柔,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余黎恰好回头,捕捉到他这难得一见的笑容,不由得一愣。

裴砚见被她发现,也干脆不再掩饰,带着未散的笑意望向她,嗓音低沉含笑道:“想不到,余大小姐忽悠起人来,倒是驾轻就熟。”

余黎飞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驳道:“这不叫骗,这叫善意的谎言,是策略!再说了,”

她话锋一转,带着点狡黠的意味瞥他,“你能帮我记录验尸过程吗?待会儿可要看得仔细,写得详尽哦。”

一提到这个,裴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继而消散无踪。

他想起余黎要求他一同参与,并详细记录验尸所见的情形。

可他一联想到那可能需要直面解剖的场景,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涌。

为了今晚这场行动,他可是连晚膳都没敢用。

三人各怀心思,终于来到了临时停放柳姨娘灵柩的偏厅。

此处更为僻静,只有一盏死气沉沉的风灯在廊下摇曳,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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