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田开塾泽被宗族 村贾捐银巧博声名(第2页)
“这么说,这义田义学办好了,咱们贾家的名声也能好起来?”凤姐忽然问道,眼神里带着期待。
“当然!”贾琏肯定地说,“范仲淹的义田传了几百年,人人都夸范家仁厚。咱们贾家要是办了义田义学,京城里的王公贵族都会高看咱们一眼,就算将来府里遇到难处,旁人也会愿意帮衬。再说,这也是为巧姐积德,为咱们的子孙后代积德。”
提到巧姐,凤姐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她轻轻握住贾琏的手,声音温柔:“你说得对,为了巧姐,为了贾家的子孙,这事儿咱们一定要办好。不管遇到什么难处,我都跟你一起扛。”
贾琏看着她眼里的柔情,心里忽然一暖。穿越到红楼这么久,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有凤姐这样识大体、能并肩的妻子,有平儿这样细心、能分忧的助手,有林之孝这样忠诚、能办事的管家,就算前路还有阻碍,他也有信心走下去。
第二节
烛火渐渐往上窜了窜,映得正厅里的紫檀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贾琏见三人都明白了范仲淹义田的道理,便清了清嗓子:“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咱们今日就把义田和义学的章程定下来。林管家,你执笔,我口述,有不周全的地方,你们随时提。”
林之孝连忙应道:“奴才省得!”他把纸铺好,沾了沾墨,笔尖悬在纸上,等着贾琏开口。
“先说义田。”贾琏顿了顿,在心里梳理着细节,“第一,田产选址:就选在祖茔旁的三百亩良田,林管家明日让庄头去挑,要水土肥沃、好耕种的,挑好后把田契拿给我看。第二,田产管理:找两个可靠的庄头管田,一个负责收租,一个负责监督,每月初一收租,租金分两部分——一部分给族里的孤寡老人,六十岁以上的每月给米一石、银五百文;没子女的寡妇每月给米八斗、银三百文;另一部分留作义学的开支,包括先生俸禄、学生笔墨纸砚。第三,账目管理:林管家和赖大一起管账,每月十五把收支贴在祠堂门口,任何人都能查账,要是发现庄头贪墨,立刻革职,追回赃款,还要从族里除名。”
他说完,看向凤姐:“奶奶,你看这样可行?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凤姐想了想,轻声道:“庄头的人选得慎重,最好是族里的老人,知根知底,不容易出问题。另外,孤寡老人的名单得让各房报上来,再让林管家核实,别有人冒领。”
“说得好!”贾琏连忙补充,“就按奶奶说的,庄头选族里六十岁以上、名声好的老人;孤寡老人的名单由各房上报,林管家亲自上门核实,确认无误后再登记造册,每月发米发银时要签字画押。”
林之孝飞快地把这些都记下来,字迹工整,连细节都没漏。平儿在旁忽然开口:“二爷,要是遇到灾年,田租收不上来怎么办?孤寡老人的米银总不能断吧?”
贾琏心里一赞——平儿心思真是细,连灾年的情况都想到了。他沉吟片刻:“咱们可以从织锦坊的盈利里提一成作为备用金,存在票号里,要是遇到灾年,就用备用金给孤寡老人发米银,绝不能断了他们的活路。”
凤姐点点头:“这个主意好!备用金的事我来盯着,每月织锦坊的盈利到了,我亲自让人提一成存起来,谁也不能动。”
接下来是义学的章程。贾琏接着说:“第一,招生范围:贾家大宗和旁系的子孙,不论嫡庶,只要年满六岁、不满十六岁,都能免费入学。第二,先生招聘:林管家明日就派人去江南,找学问好、名声好的宿儒,俸禄每月五两,管吃管住,年底学生要是有考中秀才的,赏五十两。第三,教学内容:先教《三字经》《百家姓》,再教《论语》《孟子》,年纪大些的学生可以教写文章、作诗。第四,奖学金制度:每月考试,前三名的学生,第一名给米两斗、银一百文,第二名给米一斗、银五十文,第三名给米五升、银三十文;年终考试第一名,给米一石、银五百文,还能从义田的收成里挑一匹好布做新衣裳。”
他刚说完,凤姐就笑着道:“奖学金给得不少,孩子们肯定愿意好好读书。另外,学生的午饭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来回跑,耽误读书。”
“奶奶考虑得周到!”贾琏补充道,“义学旁边盖个小厨房,每天给学生提供午饭,三菜一汤,米管够,费用从义田的租金里出。”
平儿又问道:“二爷,要是有学生家里特别穷,连衣裳都穿不上,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冻着上学。”
贾琏心里一软,想起现代社会那些贫困学生,轻声道:“每年冬天,给家里穷的学生发一件棉袄、一双棉鞋,从义田的备用金里出。另外,要是有学生父母双亡,没人照顾,就安排住在义学旁边的厢房里,让先生多照看着些。”
林之孝一边记,一边忍不住道:“二爷想得太周全了!这样一来,族里的孩子都能好好读书,孤寡老人也能安度晚年,咱们贾家的名声定能传遍京城。”
贾琏看着章程渐渐完善,心里满是欣慰。他拿起纸,仔细看了一遍,又修改了几处细节——比如把庄头的俸禄定为每月二两,比一般的庄头高些,免得他们贪墨;把先生的住宿安排在义学旁边的正房,让先生住得舒服些。
烛火已经燃了大半,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荣国府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映得窗纸上的缠枝莲纹格外清晰。林之孝把修改后的章程重新抄了一遍,字迹工整,条理分明,递到贾琏面前:“二爷,您再看看,要是没问题,奴才就把章程誊写两份,一份给老祖宗过目,一份贴在祠堂门口。”
贾琏接过章程,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好!就按这个来。林管家,辛苦你了,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歇息,明日再把章程给老祖宗送去。”
“奴才不辛苦!”林之孝躬身行礼,“能跟着二爷办这么大的事,是奴才的福气。奴才这就回去,明日一早就去办。”他小心翼翼地把章程收好,躬身退了出去。
正厅里只剩下贾琏、凤姐和平儿。平儿收拾着桌上的纸笔,烛火映着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着,显得格外温顺。凤姐靠在椅背上,看着贾琏,眼神里满是柔情:“琏儿,今日我才知道,你心里装着这么多事,这么有担当。”
贾琏伸手握住她的手,“咱们是夫妻,本该互相体谅。以前我不管家事,让你一个人操心,是我不对。往后府里的事,咱们一起商量,一起扛。”
凤姐的眼睛渐渐红了,她靠在贾琏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怕。”
平儿收拾完纸笔,见两人依偎在一起,便悄悄退到门口,刚要掀帘出去,就听见贾琏说:“平儿,别走,坐下歇歇吧,今日也辛苦你了。”
平儿愣了一下,霎那间满脸通红。
以前贾琏和凤姐儿要亲近的时候,贾琏一说“平儿,别走”,总没好事。
贾琏看着平儿羞红到抬不起头的脸,笑着道:“今日要是没有你提醒灾年和贫困学生的事,章程就不周全了。还是你心思细。而且侍候奶奶细心周全,辛苦你了。”
平儿轻声道:“奴婢只是做了该做的,能帮到二爷和二奶奶,是奴婢的本分。”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贾琏一眼,又连忙低下头——二爷今日讲章程时的认真,少了之前的轻佻,对二奶奶的温柔竟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酸意,贾琏叫她过来时,所发出声音和气息,仿佛像是有只小虫子在她心上轻轻爬,让她既紧张又欢喜。
凤姐靠在贾琏怀里,看着平儿的模样,心里忽然明白了几分。她轻轻拍了拍贾琏的手,对平儿笑道:“平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早就是二爷的人了,还羞什么。往后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和二爷说。”
平儿连忙应道:“二奶奶教的是。谢二奶奶恩典。”她的心跳得更快了,偷偷看了一眼贾琏,见贾琏正笑着看她,眼神里满是温和,连忙低下头,指尖紧紧攥着帕子。
夜渐渐深了,烛火也弱了些。贾琏扶着凤姐往内院走,平儿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灯笼。凤姐靠在贾琏的怀里,轻声道:“琏儿,明日我就去跟老祖宗说章程的事,让她老人家放心。另外,我再去跟赖大说,让他好好配合林管家管账,要是他敢偷懒,我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