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陈海事帝王侧 喜怀麟趾家门兴(第5页)
贾琏看着诗句,心里却明白——这四句诗不仅是太后的祝福,更是最后一个咒语“锦囊喵计”的线索。
他终于集齐了六个咒语,红楼世界的玄机,似乎就在眼前。他现实中收集的五个蒂蕬猫,“喵不可言”“喵趣天成”“神机妙算”“喵音天籁”“美喵绝伦”,如今加上“锦囊喵计”的咒语,而且六个咒语与六个蒂蕬猫一一对应,穿越的秘密,似乎终于要揭开了。
宴席继续进行,宾客们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贾琏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的思绪飘到了现实世界,飘到了苏晴和那些蒂蕬猫身上。他不知道集齐咒语之后,会发生什么,是能永远留在红楼世界,还是能回到现实,亦或是……开启一个全新的世界?
夕阳西下,满月宴渐渐接近尾声。
宾客们纷纷告辞,带着满满的祝福离开了荣国府。
第四节
贾琏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疲惫却又满心欢喜地回到内室。凤姐正抱着孩子哄睡,平儿在一旁收拾着贺礼。见贾琏进来,凤姐轻声道:“孩子刚睡着,你轻些。”
贾琏点点头,在床边坐下,看着凤姐怀中的婴儿,笑道:“今日太后赐名‘砚’,还赐了墨宝,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太后。只是这‘砚’字,你可知有什么深意?”
凤姐摇摇头,“我一个妇人,虽知道‘砚’是磨墨用的,可具体的深意,还真说不上来。你平日里虽不常舞文弄墨,可也是读过书的,快给我和平儿说说。”
平儿也凑过来,笑着道:“是啊二爷,咱们也听听这‘砚’字到底有什么讲究,日后也好跟小少爷说说。”
贾琏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说起这砚台,可是文房四宝里最讲究的。笔、墨、纸用久了便会消耗,唯有砚台,只要好好养护,便能代代相传。它看似沉稳,却能研磨出墨汁,让文人墨客挥毫泼墨,写下千古文章。太后赐名‘砚’,便是希望咱们的孩子,能像砚台一样,沉稳踏实,腹中藏墨,日后能以文墨立身,教化他人。”
“以文墨立身,教化他人?”凤姐若有所思,“这么说,咱们的孩子以后要当文官?”
贾琏笑着摇头,“也不一定非要当文官。你想啊,咱们荣国府虽世代为官,可如今家族子弟多有懈怠,若能让孩子重视文墨,推崇教化,即便不当官,也能为家族做些实事。就像咱们之前商议的义田义学,若是能让族中子弟都有书可读,都能明事理、辨是非,那咱们家族才能真正长久。”
平儿点头附和:“二爷说得在理。砚台要磨墨才能发挥作用,就像人要读书才能明事理。咱们办义田义学,就是为了给族中子弟提供‘磨墨’的机会,而小少爷若是能以身作则,推崇教化,便是给族中子弟做了最好的榜样。”
凤姐看着贾琏,眼中笑意盈盈:“没想到二爷还能有这么深的见识。”
贾琏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是我糊涂,总觉得读书是文人的事,如今有了孩子,又得了太后赐名,才明白这文墨教化的重要性。咱们的孩子叫‘砚’,日后我定要好好教他读书写字,让他知道,这砚台不仅能磨墨,更能磨心——磨去浮躁,磨出沉稳,磨出一颗为国为民、为家族着想的心。”
“磨心?”凤姐笑了,“这话倒是新鲜。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砚’字,比那些富贵吉祥的名字好多了。咱们的孩子,就该像砚台一样,不张扬,却有真本事。”
平儿也笑着道:“可不是嘛。以后小少爷用砚台磨墨时,咱们就跟他说,这是太后娘娘赐的名字,是希望他能像砚台一样,成为有用之人。到时候,小少爷肯定会好好读书的。”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软糯的哼唧声,小贾砚不知何时醒了,小手蹬着襁褓,小脑袋左右转着找奶吃。恰在这时,奶妈掀帘进来,笑着福身:“二爷、太太,小少爷醒了,该喂奶了,奴婢抱去偏房。”
凤姐连忙坐直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小宝宝粉嘟嘟的脸蛋,软乎乎的触感让她眉眼都柔了:“仔细抱着,偏房炭盆我让小丫头提前暖好了,别冻着。喂完了也别急着抱回来,让他在那边再歇会儿,这边酒气重。”奶妈应着“哎”,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贾砚,小家伙还不安分地蹬了蹬小腿,像是在跟爹娘打招呼,惹得贾琏凑过去逗了逗他的小脚丫:“咱儿子这精气神,随我!”
目送奶妈去了偏房,平儿正好端着食盒进来,笑着把锡壶往炕桌上一放:“二爷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小少爷刚醒那软乎乎的模样,明明随太太。”说着掀开食盒,温好的惠泉酒冒着细白热气,碟子里是糟鹌鹑、酱鸭舌,还有一碟凤姐爱吃的糖醋小萝卜,都是清爽下酒的小菜。
贾琏笑道:“你二奶奶刚睡醒的时候怎么个软乎乎法?你说来听听——说多点,二爷我爱听。”
王熙凤笑着用力打了一下贾琏:“当爹都那么久了,还没个正经。”
平儿也跟着笑,手脚却没停过,笑着给凤姐添了杯温水:“二奶奶先喝点温水。”
贾琏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下西洋的这些日子,平儿辛苦了。今日听奶妈说,平儿夜里还要半夜起床,去帮奶妈一起抱孩子。”
平儿脸颊微红:“二爷说的哪里话,太太怀着小少爷时就辛苦,如今刚生产完,我多搭把手是应该的。再说小少爷乖,夜里也就醒两回,不累的。”
凤姐儿满意地说:“平儿是我的半条命啊。来!小蹄子也来喝一杯!”
平儿也端起酒杯,轻轻对着两人的杯底碰了碰:“也祝二爷太太顺心,往后咱们这屋,天天都这么热闹。”
暖融融的烛火映着三人红扑扑的脸,酒气混着菜香,连空气里都飘着欢喜的味道,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暖几分。
夜,越来越深。烛火跳了跳,爆出一点细碎的火星,将贾琏脸上的酒红映得更柔。他握着酒杯的手渐渐发晃,酒液晃出杯沿,滴在青缎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嘴里还含糊念着“砚儿……明儿大船回来,我,给你……挑最好的宝石”,眼皮却像坠了铅,慢慢往下沉。
忽然,他头一歪,便靠在了炕沿上,酒杯从指间滑落,“当啷”一声轻响,滚到平儿脚边。酒气混着帐间残留的乳香,在暖融融的空气里漫开。
凤姐撑着炕沿轻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额角,温温热热的,指尖还沾了点他鬓边的汗。
平儿轻手轻脚拾起酒杯,又取了条薄绒毯,踮着脚给贾琏盖上。窗外的月色透过素纱窗,洒在他半边脸上,与烛火的光叠在一起,倒让这醉态添了几分憨实的温柔。凤姐望着他沉睡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却满眼都是软意。平儿把贾琏手里的半壶酒轻轻取走,动作轻得像怕惊了他的梦。满室静下来,只剩贾琏那匀长的呼吸,伴着烛火的轻响,在这冬夜里,暖得像一捧化了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