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方重山选择了廖爸爸(第2页)
“什么?”
“我要与别人结婚。”
我哈哈笑:“说什么呀!她是谁?”
“她姓廖。你见过的,廖娣,”
这三个字忽然抽走了我的快乐。我站在那里,握着手机,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但是人空得厉害,除了吃吃傻笑外,不会表达思想,不懂得流泪,甚至不能送出一句带着怨恨的祝福。我早知道有个廖姓女子,她是我与他闲谈时的一个话资。有一次到台里找方重山时,我见过她。她是重山的同事,在另一个节目做编导。是个皮肤微黑,有着宽宽的下巴,不算丑,但是也谈不上漂亮的女人。重山提到她时总会用手比划出一个梯形的样子,说:“梯子爸爸真是一个傻B……”梯子是形容她的脸形,我们提到她,只是因为她有一个操纵着整个省的电视生杀大权的傻B爸爸。可是,方重山,要做傻B爸爸的女婿了。
我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其实我倒希望这是一个玩笑,那么我就可以用拳头夯他的胸膛出气。
“安朵。对不起。我回来后再和你解释好吗?”
“不用解释了。重山,我明白的,她姓廖。”
她姓廖,于是,方重山做制片人,做副台长,甚至将来可以接下曾被我们指证为傻B的岳父的班。
他说:“等我们回来再谈吧。”
“方重山,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正色,语气听上去不知道有多凶厉。
“你说。”
“让我帮你做这一期寻找老北的节目,是不是你的安排,是不是你害怕我在会防碍你与廖小姐的交往?”
“安朵,你不要总那样咄咄。”他说。
我挂了电话,蹲在地上,想哭,但是整个人是木的。
我就这样蹲着,像一具空壳,没有思想,没有目的,直到MAY将我从地上拖起。
她毫不同情地说:“这种事情几千年都不会消失。”她可能是想嘲笑人类,而我却敏感地以为她在嘲笑我。于是我求她:“说些什么来安慰我吧。”也许她说什么对我完全无意义,但是,有个人在耳边悉悉碎碎地说着话,总好过这样一大把寂寥的伤心。
电视里,一个频道正在说关于单亲妈妈的问题。主持人在电视里说:“希望电视机前的你能拨打我们热线电话,告诉我们你的观点——比如做单亲母亲的快乐与悲伤、比如身为单亲母亲的您有什么样成功的生活经验……”
我看着电视,脑子活动缓慢。MAY出去做按摩了,在出去之前,她说:“如果不去松一下筋骨,我明天可能连床都起不来。”我没有理她,她也不需要我置可否,老人有对任何事情的决定权。
平时我是不看电视的,我还嘲笑过方重山,他们看似有益的工作,只是来敷衍低智商的人群,所有的电视节目都是垃圾。但是,现在,我需要这些垃圾的帮助,期待它的画面与声音能帮我分散注意力。
居然真有人拨去电话,而且兴高采烈地告诉主持人,她做为单亲母亲是多么的快乐。一个人是这样说,两个人还是。不同的单亲家庭,却有着相似的快乐——女人自强自力,教育孩子有方有法。她们都赞美着自己的事业与家庭,惟独忘记说感情。主持人开始时还是兴致勃勃地听着,后来表情就尴尬起来,我觉得她甚至出了一下神,思考自己要不要也尝试一下做单亲母亲的滋味。
我想与她聊聊天。
接电话的女人提醒我现在参与的是一档直播节目,所以我要为我说的话负责,而且,希望我能言简意赅地说,好留时间给其他想说话的观众。我满口应承,她才放心地将电话接进直播间去。
主持人问我:“请问您是不是……”
我打断她的话:“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她的脸在屏幕上显现惊谔同情的表情。
“我不知道谁是我父亲。”
“为什么会不知道谁是父亲?”她好奇。
我不理会:“刚刚听到很多单亲妈妈在说她们生活得有多快乐,我想说的是,这些全是假的。至少她们的孩子不会像她们所希望的那样快乐。女人总是忍不住想犯贱,比如说刚刚那些人,她们强调自己工作出色孩子教育得当,却不敢承认自己是感情的失败者。她们拿着电话撒谎,听你夸奖她们是好母亲,陶醉在自己的谎言里。如果你可以走到她们家庭中来,你就会知道,她们的孩子偷听到母亲电话时表情有多么不屑。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说她们不好。而是说,女人的共性都在这里。感情是第一位,没有了感情,或在感情上碰到伤害,就马上调转注意力,去忙工作,忙家庭,想以这些证明自己不算失败。”
“那你与母亲的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