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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请君入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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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请君入瓮

陈桀嘴角轻扯一记,雷骜那人怕是也看出了这女子的与众不同,才不惜丢失气节,让她入帐的吧?毕竟,像他们这样曲高和寡的男儿郎,有几个能遇得上这样的红粉知己,别说收入囊中,就是遇上了,也是三生有幸。

你们男人,最擅苦苦相逼……

这么一句玩味的话,埋怨中隐含冤屈,似乎是雷大将军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始终不为此女接受呢。

呵,陈桀眉头一舒,雷骜,你也有今天!

莸花抖得厉害,戏虽演得漂亮,但身子已经开始不听话了,脑子也有些模糊,就在她要昏厥过去之前,一只酒囊落在她脚边,她也没去看陈桀,只是垂着头软弱无力地拾起那酒囊,费劲得拧开木塞,捏着那粒摄魂夺命的药丸含在唇片之间,就着辛辣的酒液,仰头,吞咽。

陈桀看着她喉头滚动的颈子,以及那一抹溢出的酒液痕迹划进她里衣,喉咙忽然有些紧涩。

莸花吞了三口酒,才抹了抹嘴角,豪气冲天地将酒囊还给他。

陈桀接过酒囊,却没立即拧会木塞,静默了一会儿,就着莸花喝过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口,末了品啧一下,鼻尖萦绕美人香气。

莸花一阵咳嗽,虚弱一笑,“大人的酒不错。”

陈桀见她双颊浮粉,知她不胜酒力,心想这样也好,死的时候或许不会那么难受。

他又喝了一口酒,像是怅惘自己的一生,为何要沦落到如此境地,这般美好的人,一个一个由他亲手葬送。

然而,杀戮者的悲春伤秋却是短暂的,被风吹弯腰的芦苇**忽然想起一声狼啸,陈桀拔剑细听,远处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踏着夜色而来。

陈桀狞笑,“等了大半夜,他终于来了。”

晕晕乎乎的莸花被人从被子里一把提起,她下意识的想去拉那被子,芦苇**里忽然走出三五个黑衣壮汉,“将军,雷骜来了。”

“他带了多少人来?”

“不多,十五人。”

陈桀听了先是放心,继而大怒:“这个雷骜,我今晚就要叫他尝尝刚愎自用的后果!!”

莸花被人箍着脖子,无法喘气,陈桀身高八尺,如此一来,她便只能垫着脚尖半悬空被他制在胸前不能动弹。被子已经全部离身,**在外的脚丫立时感受到鲜明的痛苦。

她当下心里有个念头:以后我得穿着鞋子睡觉,天知道哪天会遇上这般坑爹的情形!

“大人,左右我是要死的,您行行好,可否让妾身死的舒坦一些?”

陈桀留心着芦苇**里厮杀的情形,莸花此言被风吹散,他不曾听闻,四下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万无一失的布阵,不知为何会让血气四面八方涌来。

陈桀此行足有百人,且都是精兵强将,雷骜只有区区十五人,纵然他有几万精兵强将那有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为了一个女人,他不管不顾只带十五人单刀赴会,一如当初雷家一百多口押解菜市口斩首,明知是设局擒他,正大光明地拔除他这颗眼中钉,他也照样“上当受骗”。

呵,“请君入瓮”的局之于雷骜,还真是百试不爽呢。

既然如此,那也好,明年今日,便是他雷骜的忌日!

惨叫声在芦苇**里此起彼伏,攒动的声响在预示战线的推进,莸花半悬空勒在陈桀臂间,这个男人还真是没啥本事,除了会威胁雷骜,他还会干什么?!

忽然,一枚白绒被风吹到她眼皮上,贴着她的眼皮不肯走,她费劲地半睁眼,耳边忽然响起一阵低呜,紧接着陈桀架着她猛地倒退几步。

那枚白绒终于被风带走,她气喘吁吁地睁开眼,月色微光下,凶狠的兽四肢着地,森白的齿牙露在唇外,水亮的涎液丝丝垂落,那齿根,却分明还带着不知从哪儿来的血迹。

陈桀没被禽兽的凶相吓倒,只是觉得莸花的存在束手缚脚,叫他无法施展他一身武功。

然而,雷骜肯为她身涉陷阱,既证明了她是一枚重要至极的筹码,他不要什么盛名,他只要雷骜死,因而这枚筹码便丢不得。

今晚,只要雷骜死了,不论风垂国主是何人,那都不重要,反正,史书总由活着的人写。

莸花脚尖踢着石子,只觉在被杀之前,自己怕是要被这男人活活勒死。“阿……灰……”

陈桀退无可退,挟着莸花来到冰面上,那禽兽亦步亦趋,一双眼发着绿油油的光芒,好似地狱来的驱魂使者。

脚尖一触及冰面,莸花立时不敢动了,虽然此刻身上一点余温也无,但还比不过冰的冷。即便要死,她也不会不知好歹。

她的乖顺倒是让陈桀省事不少,河面上很亮,蜿蜒成一片穿过整片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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