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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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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看就是整个午后,傍晚时分才抬头。

覃无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看到江宜臻睡饱了起来,就坐在石桌对面,仍然没骨头一样歪着,拿来仙尊看的本子,翻了两页,重重合上,抱怨道:“你写东西在我字的旁边很伤人心。”

仙尊疑道:“怎么伤人心?”

“我的丑,你的好看。”江宜臻指给他看,“你上次还说我画的竹子是柴堆。”

仙尊宽慰:“臻臻才开始写字画画,写不好很正常。而且那次我不知道你画的是竹子,不要记仇了。”

“不能立刻漂亮吗?”

“我的字最开始比你更不如,你比我更有天赋。”

江宜臻弯起眼睛,又自信起来。

覃无在他身边,看到这本小札上面工工整整书写的“臻臻”二字。这是江宜臻才开始学习写字用的本子。

这时,仙尊起身,江宜臻便抬起双臂,犯懒地要他抱自己回去。仙尊似乎已经习惯了,自然弯腰,把江宜臻抱起来,一同回到屋子中。

覃无想到江宜臻平常对自己流露出的这些习惯,忽然感到舌根发酸,沉默地跟过去。

仙尊在山中时的景象总是清晰的,他不在时景象便模糊,几乎瞬间便划过去。

江宜臻慢慢学会写字,也能画出一些成型的东西。

他的小札换了一本又一本,上面总是有许许多多仙尊写下的批注,他看过,但保管从不上心,这些都被仙尊好好收了起来。

与书画进步龟速相比,江宜臻学习剑术极快,一招一式都带着仙尊的影子。

仙尊倾囊相授,也从不吝啬对江宜臻的夸赞。

他没有妻子儿女,也没有徒弟,自己拥有的几乎都给了江宜臻。

江宜臻没有自己的剑,他有时会用木剑,有时仙尊会随手把自己的“渡也”给他用。

直到仙尊某天送给他一把剑,江宜臻这才拥有了自己的剑。他爱惜之余,不知道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觉得什么都太俗气,最后这件事一直搁置,剑成了无名剑。

几十年眨眼过去,江宜臻和仙尊总是形影不离,不像主人和灵宠,也不像师徒,在很多时候,覃无甚至觉得他们更像家人。

这些是他没有参与过的江宜臻的过去,他没有仙尊的记忆,自然从不认为经历这些的是他自己。他希望能了解江宜臻,那些好的、坏的,都好……全部都和那个男人有关系,也没关系。

他从微妙的嫉恨中抽离,慢慢平和地看待这些江宜臻珍惜的和他前世的过去。

又是一个平常的午后。

“掉了一根头发。”江宜臻捏起一根长发回头给仙尊看。

仙尊有些愧疚,问道:“是我的错,疼吗?”

江宜臻微微摇头,“还要多久啊?”

仙尊在帮江宜臻编头发,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今天一直在折腾江宜臻的头发。无所不能的仙尊也遇到了难事,他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失败很多次也没能成功。

江宜臻坐累了,就伏在仙尊的膝头玩他腰间的挂饰,不觉得十分枯燥。

覃无看到他手中拿的一缕头发散开,以至于不得不重新编起,不由哂笑。

江宜臻睡得毫不设防,此间景象也随之淡化,再次清晰起来时,他的头发已经被编成没那么精细的辫子,发尾搭在他肩头,用红绳绑在那里,系了个漂亮的扣。

江宜臻跑到镜子前看了看,十分新奇地踱步几次,扬声道:“你好厉害,编这么漂亮。”

覃无反驳道:“是你漂亮,不是他厉害。”

江宜臻自然是听不到的。

仙尊看过去,二人从镜中对视,他随之笑道:“是你漂亮,不是我厉害。”

江宜臻深以为然。

覃无微微抿起嘴角。

场景逐渐虚化,江宜臻往前走去,走向刺目的白光中。

覃无大步去追,却怎么也跟不上,最后他跑起来,直至跑出白光中。

他听到江宜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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