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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带着天子体验查案快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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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

等完全远离了仪凤阁,赵祯已然彻底安下心来,近距离地看着面前的高僧,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目光又微动:“为何要引……我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其实是想着,是否不要揭露自己是天子。。。

夜深了,疗养院的灯一盏盏熄灭。少年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子,像被谁随手撒在黑布上的灰烬。他手中那本破旧笔记本已经写满大半,字迹工整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页都标着日期与地点,记录着他记忆中每一个说真话的人??那个撕掉政治读本的小学老师、藏起禁书的母亲、在劳教所外守候三年的父亲、临终前仍低声念出名字的老兵……他们不是英雄,只是不愿闭眼的普通人。

他在最新一页写道:“真正的抵抗,始于一个人决定不再假装看不见。”

风从铁窗缝隙钻进来,带着戈壁特有的干燥气息,仿佛还能听见“烛阴”电台最后那三分钟的回响。他知道,自己虽被困于此,但声音早已逃逸,散入千万人的耳中、口中、心中。那些曾因恐惧而沉默的嘴唇,如今开始颤抖着说出真相;那些曾习惯低头的孩子,正学会抬头发问。

第二天清晨,护士送来药盒时发现,床头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请把今天的报纸留给我。”她犹豫片刻,还是照做了。这份《南方纪事报》头版赫然登着一条不起眼的消息:云南某山村小学自发设立“种子课堂”,由一位匿名教师授课,内容仅为两件事??教孩子辨认语言中的矛盾,以及练习如何提出“为什么”。

这所小学没有列入国家教育体系,也不接受财政拨款,全靠村民集资维持。教室是用废弃粮仓改建的,黑板斑驳,桌椅歪斜,可每天早晨八点,总有一群孩子背着干粮步行十几里山路赶来上课。他们不考试,不排名,唯一的作业是回家后向长辈询问一段家族往事,并用自己的话复述出来。

有位老人讲起1967年的冬天,全村人躲在地窖里听境外广播,只为确认外面是否还有人敢说真话;有个母亲说起儿子高考作文写了“我不相信”,结果被扣分退学,从此再不敢提笔;还有一个小女孩录下爷爷临终前的话:“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是我没敢告诉你奶奶,她哥哥是被冤死的。”

这些录音通过一部老式手机上传至网络,汇入“千言少年”平台。平台没有服务器,采用去中心化存储,每一部参与者的设备都是节点之一。只要还有一个人保存数据,这段记忆就不会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在北方一座小城,一名高中语文教师悄悄修改了自己的教案。他在讲解《出师表》时,突然停下来说:“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想过,诸葛亮为什么要反复强调‘诚宜开张圣听’?因为他知道,一个只听赞美而不容批评的政权,终将走向腐朽。”教室里一片寂静,几个学生低头记笔记,眼神闪烁。

课后,有学生问他:“老师,这样说会不会有问题?”

他笑了笑:“问题当然会有。但如果连我们都不说,将来谁来告诉下一代什么是忠、什么是义?”

这句话很快被人录下,传到了网上。教育局派人调查,但他并未否认。面对质询,他只递上一份名单??那是三十年来因言获罪的教师名录,有些名字已被划去,意味着当事人已不在人世。他说:“我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这就是‘思想叛乱’,那我认罪。”

舆论再度沸腾。“千言少年”发布新一期视频,标题为《沉默的成本》。片中列举了自上世纪以来,因回避历史而导致的社会创伤:三代人之间无法对话、家庭记忆断裂、集体失忆引发的信任危机……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孩子的脸上,他捧着父亲烧毁的日记残页,轻声问:“爸爸,你怕什么?”

评论区瞬间爆满。有人写下:“我母亲直到临终都没告诉我她曾坐过牢,等我知道时,坟头草已三尺高。”

有人回忆:“小时候看见父亲半夜烧文件,问他在做什么,他说‘在清理垃圾’。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垃圾,是他的一生。”

更多人开始行动。图书馆里,年轻人翻找尘封档案;社区中心,退休干部主动举办“口述史分享会”;甚至有程序员开发出一款名为“记忆链”的APP,允许用户加密上传家族故事,并设定几十年后自动公开,以防当代压力迫使后代遗忘。

而在西南边境,那位带着备份芯片的助手终于抵达目的地。云南深山之中,隐藏着一座古老的木楼,门前挂着褪色灯笼,上书“千灯会”三个字。第七代接头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年轻时曾是地下出版社的排字工,双手因常年触摸铅字而留下永久墨痕。

她接过芯片,放入一口铜匣,埋进屋后桂花树下。她说:“这里每一代人都守一样东西。上一代守的是书,这一代守的是数据,下一代该守什么呢?大概是人心吧。”

当晚,她在祠堂点燃十九支蜡烛??代表过去十九年牺牲的每一位传播者。火光摇曳中,她低声诵读《十二条原则》全文,声音沙哑却坚定。门外,十几个年轻人跪坐聆听,每人胸前别着一枚铜制徽章,图案是一支正在书写的笔,折断了一端,仍在流淌墨水。

他们不知道少年是否还活着,但他们知道,火种未灭。

数月后,一则新闻悄然流传:全国已有超过四百个“种子课堂”秘密运行,覆盖二十八个省份。它们不在官方体系内,不受审查管辖,教师多为志愿者,教材由民间协作编写。其中最受欢迎的一门课叫《谎言识别训练》,通过分析广告、新闻、教科书中的措辞变化,教会学生辨别修饰背后的真相。

例如:

-“局势总体平稳”往往意味着局部动荡;

-“个别现象”实则暗示系统性问题;

-“有关部门”通常指无人负责;

-“正在调查”多半等于不了了之。

孩子们在游戏中学习这些规则,如同当年背诵乘法口诀。一位十岁女孩在课后日记中写道:“今天我知道了,大人说话常常绕弯子。但老师说,我们可以不绕,因为我们不怕。”

这种课堂的存在逐渐引起注意。某些地方官员试图取缔,却发现难以下手??这些课堂没有固定地址,常在民宅、庙宇、甚至帐篷中举行;教师流动性极强,讲完即走;参与者多为留守儿童或务农家庭子女,本就不在重点监控范围内。

更棘手的是,家长普遍支持。一位母亲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吃了太多谎话的亏。现在孩子能学点真东西,哪怕只能听懂一半,也比一辈子被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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